“你说。”莲玉荇伸手去夹盘子里的肉,一边听着妙青说话。
没人不爱听八卦。
“那我说了啊,听说端王得了重病,连请了几位大夫都没什么用,端王卧床不起好几天了。”
“有人说是不怀好意的人给端王下了毒,想让他就此……”妙青适时止住了话头。
她继续说:“还有人说,端王是受了情伤,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那位姑娘,听说还咳血了。”
莲玉荇夹肉的手突然一抖,肉又重新掉回盘子里去。
莲玉荇没心情吃了,索性放下筷子,淡淡道:“不吃了,拿下去吧。”
妙青不知道莲玉荇心里的想法,疑惑不已,但还是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退下了。
贺砚随有这么脆弱?莲玉荇在心里说道。
如月
夜色渐深,惨白的月光洒在地上,院子里树叶掉了一地,微风拂过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听上去有点可怖。
卧房内只有一盏烛火照明,照不到屏风后,只能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丝丝缕缕月光视物。
因为卧床时间已久,贺砚随浑身无力,也直起身子的力也没有,虚弱地躺在床上。
贺砚随费力支起身子,靠在床头喘息,刚缓过来,喉头处突然传来一阵痒意,接连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咳嗽声,止都止不住。
暗室里时不时回荡着声音,主人的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
喉咙里仿佛干涸了很久的旱地,贺砚随声音沙哑:“十九,倒水来……”
房间里安静地可怕,贺砚随闭上眼,片刻后他睁开眼,拿起床头放着的砚台砸了出去。
房梁之上蹲着一个暗卫,看到贺砚随的困窘模样,胆战心惊,正准备跳下来,瞥见房门口的秀丽身影,又躲了回去。
砚台落地,被砸得四分五裂,残骸咕噜噜滚了出去,撞在一双绣鞋上停了下来。
贺砚随倏然抬头看过去,剎那间眼里闪过狠厉,片刻后悉数变成了错愕。
原本昏暗的卧室被打开了,门外的月光带门口站着的那人带了进来。
那日痛骂他的女子,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贺砚随几乎以为是自己病入膏肓,眼花了,直到他视线清明起来,才终于确定面前之人是真实存在的。
“你……怎么来了?”贺砚随艰难开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后把视线从莲玉荇身上移开。
这一切都被莲玉荇看在眼里。
莲玉荇没说话,视线也没放在贺砚随身上,眼睛将四周看了个遍,最后重新落回到床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