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喜已经死了,谁会用如此相似的招数呢?
穗岁将王府里的人想了一圈儿,将香儿叫了进来:“香儿,今天都谁来过凌云院?”
香儿想了想:“除了世子和云瑶,就是衡侧妃身边的丫鬟芙儿来过,来给世子送衡侧妃亲手做的鞋垫。”
穗岁诧异:“衡侧妃还会做鞋垫?”
衡如蓉瞧着是个舞刀弄棒的,实在想象不出来她拿起绣花针绣鞋垫的样子。
香儿撇撇嘴:“八成就是芙儿,或者是她身边的其他丫鬟绣的。”
香儿压低了声音在穗岁耳边说道:“世子妃都嫁进来这么久了,世子还没和她圆房呢,如今两个侧妃都变着法儿想讨世子的欢心,暗地里较劲,看谁能先和世子圆房,早日怀上世孙,母凭子贵。”
“而且,我听别的院子的人说,现在芙儿日日讨好各个院子的丫鬟婆子,看样子,衡侧妃开始发力了。”
穗岁这会儿倒是对于娄缙会和谁圆房一事不敢兴趣,只想赶快揪出弄死她花的人,继续问道:“茶房每日定点定时地都会预备茶水,主子们想喝茶了,茶房立刻就能将水送过去。”
“今日芙儿过来,可去过茶房?”
能随时有热水的,只能是茶房。
香儿让穗岁等着,她过去询问,她如今是凌云院的一等丫鬟,婆子们对她也是客气,对她的问话无有不答的。
很快,香儿回来冲着穗岁点点头:“今日主子不曾传茶水,只芙儿来过,说是要给侧妃尝尝淮南地界新到的春茶……”
说着,香儿忽然顿住了,她看到了角落里那枯死的花,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呀!穗岁姐姐,开了那么好看的花怎么就死了?”
穗岁心里难过:“是被人用开水烫死的。”
香儿浑身一抖,也想起了那个雨夜,云喜给穗岁灌下去滚烫的药汤,顿时后背冒出了冷汗。
“难道这是芙儿干的?”
“香儿,有空的时候,帮我留意留意芙儿,目前只是怀疑,还不能断定就是她所为。”
“可怜这些无辜的花跟着我受苦,这花要重新养了……”
衡如蓉进府的时间不上,她对芙儿也不了解,还要再观察观察,若确定是她,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穗岁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小盘子:“对了,这糖炒白果、鸡蛋腐竹白果糖水、白果蒸糕,你拿回去吃。”
她最近研究了《摄生众妙方》,这是娄钧拿给她的书。
书中记载了张时微的宣肺降气,祛痰平喘,痰多气急的方子,她试着按照药方配合食材,做了几道药膳,她自己都尝过了味道不错,而且面对着漫天的柳絮和蒲公英,她没有半点咳嗽或是呼吸困难。
“这东西不能多吃,你可以分给松莲,分给松风院的人一些……”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来,大公子近日不在府上。
香儿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又有好吃的,太好了,穗岁姐姐做的吃食不仅好吃对身体还好!”
“我这就去给大家分了!”
……
次日晌午,用过午膳后,香儿神神秘秘地将穗岁拉进了房间。
“穗岁姐姐,我确定了,就是芙儿干的,听说蓉雅院的人知道了那几盆蒲公英是你养的。”
“蒲公英和柳絮让衡侧妃的喘症暴露在众人面前,可总不能怨到大公子的头上,就怪到你头上了,这是在报复你。”
穗岁点点头:“我猜也是她,你怎么确定的?”
香儿压低了声音:“今儿早上和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都没瞧见三等丫鬟巧儿,去看看她是不是病了,结果她脸色难看的很。”
“我问了好一会儿,才问出来她怎么忽然就魂不守舍的,连饭都不吃了,原来是芙儿拎着茶壶浇花的时候,她在暗处亲眼瞧见了,怕芙儿发现她知道此事,杀她灭口,所以一直不敢出去。”
穗岁摇摇头:“哪里有那么严重,就算当众拆穿是芙儿烫死了花,衡侧妃也会保她,主子们弄死几个丫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更何况是花草了。”
香儿气愤地鼓着腮帮子:“太气人了,那花我也是瞧着它们一天天长大的,你付出了那么多心血,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衡侧妃的身边除了芙儿,还有没有其他的陪嫁丫鬟?”
香儿想了想:“还有一个叫妍儿的,不过,芙儿是家生子从小就跟着衡侧妃,妍儿是从外面买来的,因为她颜色好,人又机灵,就跟着衡侧妃一起进了淮南王府,我猜是为了帮衡侧妃日后固宠用的。”
穗岁沉吟片刻,在香儿耳边耳语了几句,香儿眼睛一亮:“这办法好!”
再过来,我可要喊了!
娄钧曾教她挑拨离间,这招式好用,她不妨再用一次。
“至于花草,重新养,从头再来一遍。”
香儿也重新鼓足了干劲儿,打算有机会再买一些花草回来给她。
……
三日后,衡如蓉的丫鬟芙儿掉进了茅坑,浑身沾满了屎尿的消息快速传遍了淮南王府。
芙儿掉进茅坑后,在屎尿里面泡了许久才被后面上茅房的丫鬟发现,叫人把她捞了上来,捞上来的人,人已经是面目全非,奇臭无比。
脸上、头发上、甚至指甲里全部都是不堪入目的脏污。
芙儿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身体后,哭着不敢再出去见人,衡如蓉问她怎么如此不小心掉进了茅坑,芙儿才哭道:“奴婢不是自己掉进去的,是有人推奴婢下去的!”
衡如蓉捂了捂鼻子,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恶臭,心里也泛起一阵恶心:“是谁,你可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