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起她的下巴,力道极大:“是你毁了一切……曾经那么美好,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回来……”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穗岁只感觉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了,娄缙忽然松手将她甩在了地上,她不敢停留,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穿上逃出了卧房,拖着残败酸痛的身体离开了寝殿,消失在大雨中。
她的身影单薄,脚步虚浮,似乎随时都会被狂风卷起。
娄缙看着她的背影,紧抿着薄唇,攥紧了拳头。
若不是她通敌报信,母亲和祖母又怎会死于非命?
……
穗岁踉跄着回到房中,房间里满是发霉的味道,床褥已经被雨水浸湿了大半。
前天,房顶漏雨,她去找人来修,可到了今日都没有人来修,漏雨漏的更严重了,地上用来接雨水的小木桶已经满的溢出了水,洒了一地。
她换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费力地将墙角堆着的干草铺在了床上,裹着半湿的被子缩在床角,身子颤抖不已。
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娄缙的话,是她毁了一切,曾经那么美好的一切,都被她给毁了。
她是弃婴,被好心善的王妃捡回后,送到了娄缙的身边,陪着他一起长大。
他们一起读书写字、嬉戏玩闹、同枕而眠,王妃有意将她嫁给娄缙,她也曾想着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侍奉王妃,报答淮南王府的恩情。
可如今,因为她一切都变了。
她无意中害死了王妃和太妃,娄缙没有一刀杀了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吧。
他失去了生命中的阳光,所以他让她住在阴冷潮湿,终年不见太阳的柴房里,也是想让她感受这不见天日,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眼中泪水打转,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定是恨极了她,所以想尽办法报复她。
罢了,这条贱命,本也是淮南王府给的,早晚都是要赔给他的,如果这样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
隔壁偏殿内一个新来的值夜的小丫鬟香儿,看着穗岁瘦瘦小小的背影,佝偻着的身子在大雨中显得格外凄凉。
香儿看着她心酸不已,抓起角落里的伞,就要跑出去。
凌云院内的一等大丫鬟云喜一把拽住她,瞪着眼睛质问道:“你干什么去?!不会是想要给那贱女人送伞吧?!”
“她害的王妃和太妃命丧黄泉,苟活于世,活该受苦!”
云喜冷哼:“你也不用想着讨好她,攀上高枝,她不过就是个暖床的贱婢,就算是爬上了世子的床也怀不上孩子的,她的肚子不可能有动静的!”
“再过几年,也不过就是一抔黄土……走,时候到了,我们去给她送药。”
云喜抓起刚刚烧开的药壶,撑起伞去了穗岁居住的柴房。
……
后院,云喜一脚踹开柴房,冷眼看着蜷缩在床上的穗岁,命令身后的香儿:“把她给我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