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平还是很不舒服,她今晚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而且是被人空腹灌了酒。
路上车子开得很快,李婉平胃里那股恶心劲越发严重,她下意识紧紧捂住嘴巴,那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变得有些苍白。
周垣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命令司机停车。
车子在马路边停稳的那一刹那,李婉平几乎是瞬间就推开车门跑到了一棵大树下面。
她蹲在路边就吐了。
但她吐出来的都是酒水,酒精合着胃酸刺激着食道乃至鼻腔都是火辣辣的,李婉平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险些失去平衡。
周垣并未下车去帮她,只是瞧着她吐的差不多了,才从车窗内向外面丢了一包纸巾。
纸巾落地由于惯性向前“啪嗒”了两下,然后停在李婉平的脚边。晚风吹过纸巾的包装,空气里是周垣的味道,是一股乌木沉香。
李婉平自顾自将那包纸巾捡起来,打开包装抽了一张擦了擦嘴,又抽了一张擦了擦手。
她用手抚在胸口顺了几口气,感觉舒服一些了,才起身重新坐回车里。
周垣并未关心她,车里依旧是一片沉默。只不过车子再发动时,行驶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李婉平一路上都是晕晕乎乎的,车子驶入小区都浑然未觉,直到司机告诉她地方到了,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推门下车。
但她才走了一步,周垣便又将她喊住。
李婉平脚步一顿。
周垣在雾蒙蒙的夜色中落下半截车窗,“明天能上班吗?”
李婉平点头,说能。
车窗随即又升起,隔绝了视线,车子继而驶离,扬起了一片飞尘。
李婉平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但她没有放进洗衣机,而是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厌恶衣服身上的味道,厌恶衣服的味道给她带来的回忆。
她随即去浴室洗了个澡,等一切都收拾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李婉平很累,躺到床上的一瞬间就睡着了。但她睡得并不安稳,仿佛还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何锐将一份资料交到了周垣的手里。
那是李婉平白天报班的资料,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被周垣知晓。
周垣面无表情将资料翻了两页,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财务和法律,有意思。”
何锐恭敬问:“周总,需不需要干涉一下?”
周垣随手将资料扔在桌面,语气云淡风轻,“不必,她想学什么就让她学,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风浪。”
何锐恭敬称是。
窗外下起了雨,转瞬倾盆。周垣就站在落地窗前,他家住在顶楼,从落地窗探出去,可以俯瞰城市。
他就站在那里,身影与这漆黑的雨夜融合,没有人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也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第二天早晨,李婉平是在一片灰蒙蒙中醒来。窗外的雨依旧在下,而且很大,浸透了整个城市。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台,雨帘深处停了一辆黑色奔驰,她一愣,下意识眯起眼睛去辨认车牌号,是周垣的车。
她顿时困意全无。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李婉平扫了眼来电显示,是周垣。
她继而按下通话键,电话那边传来周垣那微沉地声音,“八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