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夷则说,按照当日陈林被烧伤的情况来看,单单半年时间他绝对恢复不了。
另外,他和陈林的短暂相处让他看透陈林就是性格略显懦弱的普通男孩,并且他和韩枫,一个是重伤未愈出身名门的叛逆公子哥,一个是有伟大前程热忱善良的小警察,二人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性别都为男。
谢夷则实在不太明如此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纠葛到一起,而陈林又怎么能拼着重伤在身牵扯进元熹口中即将到来的凶杀案。
元熹可能也有此疑惑,像他自己询问出了这个疑惑:“你能说的在具体一点吗?”
将电话拨到韩枫手机上的那个元熹通话质量经历了短暂的嘈杂和波折后,戛然而止。
唯独留下车里车外的三人隔着通话面面相觑。
谢夷则是三人中最早找回声音的人,他询问理应知道部分的元熹,道:“你真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实话实说,我还真就一点都不知道。”元熹叹了口气。
谢夷则并不相信,还欲在逼问,身为当事人的韩枫一脸黑人问号,道:“陈林是谁?”
谢夷则正思考如何给他介绍陈林,元熹直接回答:“陈林是个路人甲,你不用放在心上,现在夷则哥你也帮我送回家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元熹。”谢夷则不悦。
元熹理都没理会谢夷则的不悦,再度逐客,道:“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预言这种东西吧,或者真能有人从未来打来电话什么的。”
韩枫接受了长达二十五年的唯物教育,也根本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他沉吟道:“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我猜是一个恶作剧。”元熹不以为意道。
“我想也是。”韩枫认同,道:“我的确需要先回去了,你的朋友一个人呆在家里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会。”元熹急于送走韩枫,一口咬定。
见他讲的坚定,韩枫也不好说什么,跟谢夷则告了个别就动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谢夷则没急着上楼,反而询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陈林以后会做出些什么”
元熹拒绝回答,“我没办法讲,毕竟有可能的事和还没发生的事,我是没有办法说的。夷则哥,我唯一确切的就只有你不会出事,而我会保护好你。”
小韩(三)
“你到底在这些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谢夷则追问。
元熹避而不谈:“夷则哥,这无关紧要。”
“我觉着这很重要。”再次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看不到边境的孤独感加深谢夷则的愤怒,他已经受够了被排除出每一件事件之外了,谢夷则罕见地歇斯底里又道:“我所知道的都是你想让我知道的,你不想让我清楚的,你从来不会说,我在这些事情随时随刻面临着生命危险,说不定明天我就会因为某些荒唐的原因身亡,你让我如何能够永远相信你。”
“夷则哥,我再次向你保证我将永远保护你。”元熹坚定道。
“我不相信。”谢夷则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道:“我俩非亲非故,我没有办法相信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元熹吃吃笑了两声,略显落寞道:“夷则哥,我俩今日的交谈就先到这里吧。”
元熹主动挂断了电话,等谢夷则反应过来时,手机听筒里只剩一连串的忙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表现出来的不信任和可能带给元熹的伤害,他没那么自责。
身处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件纠纷中,谢夷则清楚他不能只靠着元熹的一句不知真假的保证就相信他,尤其元熹还是这一切事件中立场最存疑的那一位。
谢夷则胡思乱想中,他至于沙发上的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起初他以为是元熹的再度来电,所以接通电话后,他直接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后明显愣了一下,谢夷则感觉到不对劲,查看了下来电显示,发现这并非元熹经常使用的那个号码,而是一个他此前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谢夷则愕然。
与此同时,电话中适时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夷则,我们此前说过什么。”
这个声音谢夷则听着很陌生,对方亲昵的称呼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是?”谢夷则蹙眉道。
听到谢夷则的质问后,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一窒,随即一串哭音从他柔和的嗓音中满溢而出。
他道:“夷则,你竟然听不出我的声音。”
今日一连串的经历以及让谢夷则足够疲惫了,他没有兴致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你到底是谁?”谢夷则严肃道。
“季白。”
季白报了自己名字后终于忍不住啜泣。
老实说,在和谢夷则分别后,这两周季白过的并不好。元熹家里颇有权势,他的家人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他出了车祸的消息,元熹手术结束后两日,他才被转出icu病房,他的家人就赶到了医院,而季白没有听谢夷则的话,他在元熹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后,准备趁机一劳永逸,送他归天,但好巧不巧,元熹的家人在他动手之际将好现身。
季白被当场抓住,本来元熹家人报了警,季白也以故意伤害罪被拘禁审讯,但审讯过程中,季白在实话实说的程度上又故意夸大其词,他那套因为元熹在未来元熹会杀了他,所以趁现在他先下手为强的说法听得当时审讯的警察一愣一愣的,随即警方给他做了精神鉴定。
精神鉴定中,他的未来理论煞有其事,鉴定的医生介于他的表现给他开出了一张他患有妄想症的症断书,凭借症断书,三天前,他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