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恼你什么事都不与我说。”
林鹿不动声色抽回手,“殿下想知道什么?”
沈行舟突然抓着林鹿双臂,将他抵在门板上,动作不怎么轻柔,发出“哐”的一声响动。
倒是没弄疼林鹿,可这样的动作让林鹿也来了火气,抬眸时眼中流窜着沉暗的冷光。
借着门边漏光,林鹿看清了沈行舟的脸。
眉间紧拧,眼珠滚圆,薄唇抿成一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今日早朝闹得沸沸扬扬,说你暴虐成性,以下犯上,先斩后奏,屠陈家满门。”
林鹿眯了眯眼,刚欲启唇相讥,就听沈行舟又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浪费唇舌,我不会再乖乖听你的鬼话。”
“林鹿…按民间习惯,我已过束发之年,不再是孩子了,林鹿。”
“同为皇子,为何二皇兄使得,我就不行?”
沈行舟口齿清晰,若不是那双混沌涣散的眼眸,和明显强硬起来的态度,林鹿真要以为他与寻常无异。
他一定是来栖雁阁找过,并且看到自己与二皇子同行。
沈行舟手上用着不小的力气,直握得林鹿两条上臂生疼,在发觉后者细微挣动动作时适时松手,让林鹿没怎么费劲就摆脱了沈行舟的桎梏。
林鹿并没有回答,而是举起手背贴了贴沈行舟滚烫的脸颊,不辨喜怒地道了句:“殿下醉了。”
沈行舟狠狠摇了摇头,发丝散落了几缕下来,垂在脸侧,明明是忿忿怄气的一张面孔,却莫名显得有些可怜。
“我不知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可…可无论,什么,我都愿与你一起。”
林鹿愣了,不自觉回想起二皇子今夜对他说过最后的话。
沈清岸曾直白问他,是否对沈行舟有情。
林鹿矢口否认。
然而,这句正中二皇子下怀,他顺势下坡,言说:“不是最好,其他皇子早已经营多年,我等到林公公再谋划为时尚晚,任何行动都势必显眼,若公公能借六弟之势行个庇护,那确是再好不过。”
言下之意昭然。
沈清岸眼光毒辣,沈行舟的心思又都写在脸上,一看便知自己这位六弟弟对林鹿喜欢得紧,于己有利的手段自然不会放过。
林鹿同样清楚,他是想让自己假意扶持沈行舟,当一个初露头角的靶子,替他吸引其他皇子打压磨灭的火力。
他就是算准以林鹿的性子,断不会将儿女情长置于明面,二人刚刚敲定缔盟,林鹿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要求。
“就算…粉身碎骨?”林鹿暗自将垂在袖管里的手掌攥握成拳。
——他当然不会让沈行舟真的身涉险地。
“就算粉身碎骨。”沈行舟目光坚毅,启誓般回望进林鹿眼底。
——他确是心甘情愿供林鹿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