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你要用‘美颜’。”
……
花园茶桌,母子相对而坐,茶壶里是最常见的红茶。
韩咏梅今天很高兴。她喝了一口儿子给她倒的茶,问:“你不是说,这礼拜六要和晓飞出去吃饭,可能还得去他的律所有安排,不回来了么?”
秦与笑得无可奈何:“我弟回来您问他吧。我想揍他。”
韩咏梅也笑着:“你别老欺负你弟弟。晓飞现在天天标榜自己是大男人呢,全家人都知道他正在追那个叫陶杏的姑娘,这两天……”
她说完后知后觉地眨眨眼,觉得自己一顺嘴错话了,于是笑容也愣在那,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温柔的阳光倾泻而下,秦与小指的尾戒亮得扎眼。
他没说什么,但气氛已然至此,他只好接道:“嗯,挺好。”
这就是隔膜。
我站在这边,你们站在对岸。我们之间,有一道万丈深渊。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摸不着,但都时刻提防着湿了鞋。于是那道沟壑便永远地存在了,在我们的退避三舍里愈发鸿深。
害怕对方,也害怕深渊;可我们热爱对方,不热爱深渊。
这就是隔膜。
各自
秦与是有点心疼的。他想说,不用每次都这样,不用每次都想起,也不用每次都愣住。
但连他自己都改不掉,忘不了。
于是他只好新起一个话题:“我爸今天没回来?”
韩咏梅赶紧接话:“他带的那届学生高二快升高三了嘛,这礼拜开始补课了。”
“挺辛苦的。”秦与点点头,又问:“您这礼拜怎么样?累不累?”
“我?我在休病假。”他妈说。
“啊?”他站起来拉着他妈,“您哪不舒服?”
“不是不是,我在教高三嘛。”韩咏梅笑,掰着手指头,“老刘、老吴、小周还有那几个数学老师他们,商量好了,让我这个礼拜休病假。下个礼拜是美术老师休。”
秦与真是无奈又好笑。
青年路西,杏篱深律师事务所。
这里不在都市喧嚣的中心,也并不偏远,从窗户可以看见十字路口有车水马龙,在繁灯璀璨的夜色里川流不息。
秦与到底还是给了他弟一个面子,没有直接撂挑子走人。
“哥,来,办公室在楼上。”
秦晓飞领着他哥踩着木质楼梯上行,大手一挥:“挑吧!”
秦与打量一番风格古朴的装潢,视线从一幅幅名人字画上扫过,落在了沙发和茶几对面小十扇相隔甚远的门上,从这头沿着走廊,一直铺到那头的茶水间。门牌位置还是空的,显然没来得及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