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忍了十几秒,蔺长同终于忍无可忍:“秦法官你在干什么!”
他大步绕过隔断,秦与正好端着两杯什么玩意转身:
“在泡螺蛳粉。还几分钟就好,别着急。”
别着急……着急……急……
蔺长同:…≈ap;
他用尽毕生修养,好声好气地问:“有别的吃的么?”
秦与说:“还有酸笋味和麻辣味的,在橱柜里。我怕你不吃辣就没泡,你要是喜欢……”
“不,秦法官。非常感谢你,但你还是自己吃吧。”蔺长同打断他,逃也似地跑去客房把门关上了。
屋里,一人一狗均是生无可恋。
屋外,秦与端着螺蛳粉在沙发上坐下,见怪不怪地叹道:唉,又一个不吃螺蛳粉的。
独自等了三分钟,螺蛳粉彻底泡开了,他用叉子搅了搅开始快乐夜宵。一抬头,发现客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蔺长同探出身来。
秦与说:“浴室在那边,毛巾和睡衣也有新的,你……”
“不是……秦法官……”蔺长同有些虚弱,像是缺氧,他拖着身子往门口去换鞋,“你慢慢吃,我改天再来拜访你……”
秦与:“……”
至于吗。
蔺长同冲下楼,连夜驱车回了北苑。
乞儿
“行行好,行行好……”
路是灰色的,墙也是灰色的,看不清早晚,也看不见高楼,只有冷漠的人流。
五岁的小男孩跪在地上,机械般一个接一个磕头:“行行好,行行好……”
身旁的破碗里才能传来硬币掉入的脆响。
不知磕了多久,他脑袋发昏、嗓子也生疼。一双穿人字拖的脚停在他边上。不过他抬不起头。
那个男人在检查他碗里的钱数,而后非常不满:“怎么才这么点儿?得想个办法……”
说完拽起男孩的后领,拎着人就走,男孩趔趄两步勉强跟上。
画面急转。
“过来。”小黑屋里,那个男人这样叫他。但男孩没去,他能看见男人垂下的手里,握着一根木棍。
“过来。”男人重复一遍。
一个声音在男孩心里撕扯:别去,不能去,不要……
“过来!张桐!!”
张桐终于迈开步子。
他挪到男人跟前,紧接着就是一棍!
膝盖袭来剧痛,他惨叫一声跪在地上。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矮那么弱小。
男人一脚踹在他腰上把他踹翻,又是一棍!!
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是他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