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程!”秦与指着他,“你自己被追过债,知道被追债多苦、知道放高利贷多可恨,结果呢?你转眼就成了那个可恨的!”
赵一程支吾两声,又急急忙忙说:“我错了哥,是我鬼迷心窍想钱想疯了,我一定改过自新!我从现在就改过自新!只要你别把我自己扔这。秦哥,我跟你推心置腹地说,来城东之后我一直一个人,自打你救了我我就打心底里认你是我过命的兄弟了,虽然再没见面但我一直念着你,你要是真的就和我断绝关系了,也行!内酒吧你必须收下,算我报答你。”
“……”
一时无话。
秦与沉沉地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坐下。
倒是有救。
“赵一程。”
赵一程跟着蹲下,仰头看他。
“赵一程,”秦与说,“你要是真的诚心留我,我也认你这个兄弟,以后扶着你走。但是你得听话。”
“你说什么我都听!”赵一程忙说。
“三个。”秦与伸出三根手指,每说一条掰回来一个,“第一,不许再放高利贷,还有债权关系的把利息降下去,已经解除关系的把利息钱还回去。第二,不许收保护费,先前收过的人家,包个红包还回去,而且把你那帮人都遣散。”
“哥,”赵一程凑到秦与耳边,小声说,“不能遣散。他们都是空有力气又干不明白事儿的,遣了就没地方去了。”
秦与偏头看他,总算欣慰一点。
“好。”
他继续说:“第三,别在三桥了。这就是淌浑水,谁趟谁脏。要我说,城东新区有块地不错,可以盘下来,你看资金够不够,不够我给你借。”
“够的够的,哥,你放……”
“第四。”
“啊?不是就三条?”
秦与挑眉,仍旧说:“第四,别叫我哥。我有个亲弟弟,成天哥哥来哥哥去的让我操不少心,你也跟着叫哥,我心绞痛。”
不知该说是秦与运气好,还是说遇见秦与是赵一程运气好,城东新区还真是块好地方,酒吧开起来之后做得如日中天,越做越大,完全超出最初规模,现在月流水几千万,光给秦与的分红就有三十六万。
至于怎么成了gaybar……
当然是建吧期间,赵一程派他那帮小弟们四处打听秦与的个人爱好打听来的。秦与也是从这个无奈发掘出了那帮人的侦查才能,有事没事就使唤人查案子。
不过秦与这回没敢放手不管了,除了当军师以外,先是有事没事就召集全体员工开会普法,后是隔三差五来“视察工作”,等他弟读了大学他还把赵一程扭送去旁听了三年金融,也算没白拿这么多年分红。
……
“真的,虽然秦与一直不让我喊他哥,但他真是比我亲哥还亲。……说起来,我以前,多能闹腾啊,又是带着人打架吧又是被打了吧,一天天拿自己当山大王呢。现在好了,他教我玩儿阴的嘿,哪哪都有他策反来的眼线。”
赵一程开着车边笑边说。秦与接了句:“就问是不是好使?”
“好使好使。”
又聊了几句,秦与注意到蔺长同似乎很久没搭话,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于是轻轻地“嘘”了一声。
赵一程从后视镜瞥了两人一眼。
说了这么多话,总算没那么抓心挠肺,但他还是很好奇。这会儿蔺先生睡着了,他小声问:“老秦,你俩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