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夜里开车注意安全。
-独木:出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屋外餐桌上的小酥肉还冒着热气。
发完那些消息的蔺长同仍想做点什么,但不知道能做什么,看着精致的摆盘沉默一会儿,动手用保鲜膜把那碟小酥肉蒙住收进冰箱了。
他坐回书桌前,垂着眼,一只手搭在榛子肚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狗毛,直弄得榛子扭头拿鼻子拱他,呜呜叫唤。终于,蔺长同收了手。在他又一次把榛子抛到地上之后,他站起身。
-独木:你现在在哪。
蔺长同草草换身衣服,随手拿了件风衣披上,出门了。
书桌上那本德语原着《魔山》还没来得及合上,钢笔挡在书页间,正是最后一页。像是为了凸显自己极高傲的态度似的,书的主人在这章末尾用极锋利的字体批了一句“verlierer”——败者。
城东分局刑侦支队。
秦与刚听完那份充满了谎言与嗤嘲的录音,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低头回了条消息,跟潮声说:“蔺律师快到了,你应该有话要问他。”
“嗯。”潮声仍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让她眼底朦胧起来。她说:“我安排人放行。”
半个钟头之后,三人相对而坐,秦与和蔺长同坐在一侧。
“出什么事了?”蔺长同看一眼秦与,看一眼潮声。
“蔺……律师,”潮声看着这位仍然能算得上年轻的律师,看着这个总好像很精明的人,说:“我想问你些问题。”
蔺长同见她往身侧瞥了一下,直白道:“他不用回避。你问。”
潮声:“你和你的委托人或者说当事人,还有联系吗?”
“当然有,我是个律师。”
“已经结案的呢?”
“……你?”
“除了我。”
蔺长同很快回答:“没有。”
潮声又问:“之前李雷的案子,你们和李雷……”
“没有联系。”蔺长同说。
秦与补充了一句:“李雷是黄妍妍她集团副董事长的小儿子,我们律所负责人是秦晓飞,黄妍妍的独子。”
潮声很快捋明白这个关系,说:“所以李雷出了事,那位副董大概率会通过黄女士找到你们律所,而蔺律师作为最有名的律师必然会被分配到这个案子。”
两人同时“嗯”了一声。
潮声看了他俩一眼,忽然问:“蔺律师进账两百万元是谁的钱?”
“不知道。”蔺长同说,“去银行查过,是个空账户,已经一分不差交公了,但处理结果迟迟没下来。”
“法院二次取证用到的床单,跟你们有关系么?”
“没有。”蔺长同淡淡地,“我也奇怪,这是什么酒吧,当天床单能不洗一直留到法院来取证。”
秦与补充:“但当时海里状态不好,我们算外人,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