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思:“早上八点。”
蔺长同:“房间里是什么样的?”
李思思:“因为房间特别干净整齐,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原样,就被子动过,我都没怎么收拾。”
蔺长同:“烟灰缸的位置呢?”
李思思:“在床头柜上,就是本来的位置。也没有灰,我就没换新的,也没动。”
蔺长同:“浴室呢?”
李思思:“哦,浴室用过,因为我去的时候没想到地还是湿的,给我滑了个大跟头。”
蔺长同没有再提问,法庭也没有人说话,一时间安静得过分,落针可闻。
他们都在想,蔺长同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想证明什么?证明姚祈风在三名女性那过的夜?可是怎么证明呢?当思路进行不下去的时候,不约而同地,他们想起来一个最初的问题——汤汤为什么要发微博?
审判长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道:“控方可以发展质证意见了。”
秦与没出声。
他真的很想往后一靠,朝姚祈风一扬下巴——我不管了,你自己说吧。
但他是专业的律师,作为律师,就算你的委托人真的十恶不赦,你也得尽最大努力替他开脱,保障他作为公民的权利。
于是他窝着火,从一堆傻逼问题里挑了一个此情此景中最不傻逼的。
“你是不是姚祈风的粉丝?”他问。
李思思摇头说:“不是,我不追星。”
秦与:“所以,你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导致观察的偏差,比如觉得房间格外干净?”
李思思:“不会,而且我那时并不知道是谁住过1120。”
秦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行,我问完了。看第二组证据吧。”
第二组证据是三份账单,分别来自于汤汤三人。
其一,没有买烟记录,其二,没有不明支出。可是,她们却同样在3月17日前后收到了一笔六百元的汇款,此前也时有类似汇款。
蔺长同说:“恕我驽钝,也不是警察,不能知道汇款的来源,要真有人洗|钱我可查不出来。但xx警方那么恪尽职守,还帮助姚先生调取监控录像以证清白,为什么却对汤汤等人的卖|淫|女身份一无所知呢?”
他环视法庭,一句比一句出人意料也一句比一句刻薄,“xx区警方为什么要帮一个无亲无故的嫖|客伪造监控录像?或者说,为什么要包藏xx大饭店的涉黄现象?汤汤发布微博揭发和姚祈风的性|交易,又一不贪名二不图利,她所求什么?如果xx大饭店有任何内幕,比如她被谁威胁着卖l淫,她为什么不报警呢?”
蔺长同问:“还是说她报过警,但是,没有用呢?”
每句不知所起的提问间都是千丝万缕的联系。织丝成帛,得以见一匹真相。
“汤汤,”蔺长同直视着身侧的女孩儿,“告诉他们你那个版本的,真实版本的故事。”
除非
秦与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夜已深了,路边有一辆车,款式略眼熟。
他走近两步一看。何止是款式眼熟,连车牌号都那么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