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长同自嘲地笑笑。
但也没办法了啊,改不了。
“所以我到底还是不会喜欢人,是么。”
他拿出手机,搜索「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同性恋」,略过一堆杂七杂八的回答,就一条一针见血。
蔺长同眯起眼,把手机熄屏了。
秦与是个绝情惯了的。对于让自己保持单身这件事,他定力非常强,并且非常熟练。在他眼里,心动这种东西,越早扼杀越好。不然等喜欢酿成爱意,会很麻烦。
会很麻烦。
“真麻烦。”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又偏偏熬人。
酒吧里灯光跳跃、歌舞升平,看不出白天黑夜。秦与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又灌了口酒。
赵一程杵边上叉着腰,气不打一处来:“姓秦的,你能说句整话吗?我到现在也没听明白怎么回事。”
当一声,秦与把杯底磕在台面上,自己垂下头,“没事。”
“没事个屁,”赵一程翻了个大白眼,用杜松子酒给他调了杯干马天尼,“喝吧,你不是最喜欢这个。”
秦与瞥他一眼接过酒杯,尝了一口。
马天尼。杜松子酒。潘海利根。蔺长同。
他皱起眉,推开:“不喝。”
赵一程:“你他妈……爱喝不喝。不是,我就想不通啊,什么事儿能让您烦成这样,是丧失性功能了吗?”
“……”秦与说:“你说话干净点。”
“很干净了好吗,脏的都没说。”
“……”
秦与又灌了口酒,扭头打量一圈酒吧里的男人们,把头转回来了,脸上写满了闹心。
赵一程以为又出什么事了,还上赶着问:“怎么了?”
秦与:“一个好看的都没有。”
赵一程:“……”
正要骂他,赵一程一扭头,看见门口那边进来一个眼熟的,把秦与的脸掰了过去:“这个,你的款。”
秦与没觉得多喜欢,但确实长得还行,好像还有一丝丝眼熟,“他叫什么来着?”
“你什么脑子啊,程笑笑程笑笑程笑笑,记住了吗别叫错了,去吧。”赵一程叨逼完把人推过去了。
散台边,秦与和程笑笑四目相对——或者说是程笑笑看秦与的眼睛,秦与看他头顶。明知道解决荷尔蒙的困扰还得靠荷尔蒙,但秦与这会儿真的一点撩人技能都不想用,他没那个心情。
见这位秦先生不说话,程笑笑攥了攥手指,主动打招呼:“又见面了,秦先生。”
“嗯。”秦先生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他只应了一声,就淡淡地问:“开房么?”
暮色四合。这座城一切都来去匆匆,转入楼后的人影、不断更新的车流,好像什么都能消磨掉,又好像什么都改不了。
高速桥底下,一辆白车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