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静默一瞬:“不必了。”
小太监默默退下。
顾况自嘲地一笑,心中的不快更浓烈了一些:她不需要他的大氅,也不需要他的努力。
……
上元节,又有外国使臣,宫中准备的烟花很多,足足放了两刻钟才结束。
众人意犹未尽,重新回到殿内,还在讨论着方才盛大的烟花,热闹极了。
宫人换上热茶。
除了北赤国使臣仍挂念他们的小王子,这一场晚宴可称得上宾主尽欢。
宫宴结束后,众人散去。
皇帝单独留下鲁王府的三公子。
顾况本该直接离开的,可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他也留了下来。
皇帝语带关切:“三郎,多日不见你进宫请安,怎么瞧着瘦了不少?”
李定笑笑,歉然道:“回陛下,前些天侄儿身体不适,病了一场。”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皇帝微微含笑。
所有侄子当中,皇帝对这个侄子印象最深。李定曾是宣怀太子伴读,前段时间又时常在宫中行走。
年轻人生在皇家,有点心思也正常。但如今储君已定,若再不息掉心思,就是不识时务了。
李定飞快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太子,后者正在把玩一个玉杯,似乎并不在意二人的对话。
他心中那个原本模糊的念头越来越清晰,笑了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前些天去太平湖,许是不小心吹了冷风,所以感染风寒。”
皇帝皱眉:“大冷天的,你去太平湖干什么?”
“赴郡主邀约。”李定笑笑,“不瞒陛下,郡主邀请侄儿商量婚期呢。她想早些成婚。”
——这也不算撒谎,不过那是他们上上次见面的话题。
玉杯碰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太子轻拂了一下掌心,英俊的面容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说一句:“手滑了。”
不甘
李定心脏砰砰直跳,手滑吗?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只怕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这个新太子和清平郡主之间有点什么。
对方抢走了他心仪已久的储君位置,总不能要求他连未婚妻也拱手相让吧?
李定佯作不知,诚恳建议:“啊呀,那殿下小心一点。杯子碎了会扎手的。”
太子微微一笑,抬眸看向堂兄,缓缓说道:“放心,孤心里有数。”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皇帝看一眼儿子,复又转向李定,温和道:“原来如此。那你早些回去休息,朕就不留你了。”
“是,侄儿告辞。”李定向皇帝和太子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皇帝才笑问儿子:“朕记得你和清平郡主是旧相识?”
——当时虽然不曾深问,但他记得有这么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