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况看都没看他一眼,仍凝视着虞停鸢:“虞夫人的情况不是很好,你要不要现在去看看她?”
“我娘,真的找到了吗?”虞停鸢欣喜而忐忑,眼睛一酸,眼泪顷刻间落了下来。
顾况身体前倾,从身后取出一物:“这是我的心腹刚八百里加急,从均州带回来的。你看看认不认得。”
这是一幅女子的肖像,尚未装裱,从纸张、墨迹上看俱是新的。
虞停鸢从花轿中出来,接过画像,细细端详。
这幅画画得很粗糙,但是简单几笔,已然勾勒出人物的大致特征。
虞停鸢仅仅只看了两眼,就已能确定,她紧紧抓住画像:“是,是的,是她,就是她!一样的,你看,我娘右眉上方就是有一颗痣。”
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激动。
顾况暗暗松一口气,果然他猜的不差,此人就是虞夫人。
“本来是要直接把人带回来的,可惜虞夫人状态不好,不宜奔波,庞弘就暂时安顿了一下,命人送信过来。”顾况轻声道,心想,还好,来得及。
昨夜得到线索后,他立刻命人连夜前往均州。
均州距离京城有近百里,庞弘不负他所托,成功赶到均州,片刻不曾停歇,到小竹巷找到了要找的人。因时间实在来不及,只送回了消息和画像。
原本顾况已打算用太后病重的消息强行逼停婚礼,还好赶上了。
“状态不好?”虞停鸢皱眉,面带焦急之色,“我,我要去见她。”
母亲尚在人世,她迫不及待地想去亲眼看一看。
她话一出口,就听李定的声音响起:“阿鸢,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岳母尚在人世,等我们成婚后,我陪你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虞停鸢一愣,偏头看向不知何时已到近前的李定。只顾着高兴,把他给忘了。
今日两人身上俱穿着喜服,乍一看去,甚是相配。
李定脸上有紧张,亦有恳求。
虞停鸢此刻心情大好,也没心思同他缠歪,只摇了摇头:“我当日答应这门亲事,本就是为了从你这里得到我母亲的消息。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亲也没必要成了。”
母亲现在又不受他控制,她何必委屈自己呢?不与他计较,已是她看在母亲尚在人世的份上。
“没有必要?”李定胸中一震,身体也跟着晃了一晃,失声低呼,“阿鸢!”
他抬手指向一旁的顾况,满面不甘之色:“所以你现在要和他走吗?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父母都还在家等着。你确定要背弃盟约,弃我而去?让我们全家颜面扫地?”
提到一向待她甚好的鲁王夫妇,虞停鸢心下微觉歉然,但她终是低声而坚定道:“抱歉。”
李定脸上肌肉抽动,显然是气愤、失望到了极点:“好,好,好……”
他伸手就要去拉虞停鸢:“如果我不愿意呢?”
虞停鸢脸色微变,正欲避开。不料,斜次里伸出的一根马鞭挡住了李定的手。
是顾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