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一面哭,一面喊道。
“殿下!”
“殿下!”
“殿下救我!”
殿下
白骨被囚困在坑壁里,像被钉在砧板上,束手束脚的,很是痛苦。
晏病睢呼吸骤滞,一时脸色诡幻。他目光发愣,鬼迷心窍般朝前走了半步,踩得边缘的土块簌簌零落。
“殿下、殿下何在?”
“殿下回来了吗?”
“殿下……太子殿下!”
谢临风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声色俱厉:“叫你多时了,怎么就中邪了呢?”
晏病睢略一侧目,发现谢临风神色莫测,似乎已经瞧他许久了。
晏病睢说:“怎么了。”
谢临风揣摩道:“你听到什么了?”
“你太敏锐了。”晏病睢俯下身,瞧那白骨张牙舞爪,“不错,我的确听见它们在唤我。”
谢临风早有所料:“它们没有感官来辨识东西,此刻反应却很强烈,不像是‘看见’和“听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须臾后质疑道,“你和它们之间……曾建立了什么契约吗?”
晏病睢悄然心悸:“或许是受人操控了。”
谢临风说:“可它们喊的是‘殿下’对吗?我瞧你脸色,它们不仅喊了‘殿下’,还说了别的请求。”
谢临风对晏病睢的前尘往事了解不多,晏病睢留存千年,早不知道换了多少身份。但唯一能笃定的是,不论他改头换面多少次,只有“列修国太子”这一身份最让他难以释怀。
“当时鬼刀现身砍人,霜灵子却说这是一把‘好刀’。我那时没放心上,后面也就忘了。但如今想起来,他口中的‘好’并非说那刀的锋芒和材质,而是说刀里封印的魂。”谢临风仔细端详他,“那刀之所以能认出你,是因为那人在被炼成疫器之前,和你关系匪浅吧。”
若这些白骨不是凭借自我辨识认出了晏病睢,那就是靠别的。这其中确实有一种可能是被施了咒,受人操控,于是才对着晏病睢出声引诱。
可不论哪一种,都只说明了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些咒只针对晏病睢。
但他们二人在这魇境之中,若不是超脱魇境束缚的百鬼和姣子,谁能将心思动到两个外来客身上呢?更不用说眼下只有晏病睢一人能感知到这咒语,唯一的解释就是,晏病睢和这堆白骨之间有一条独有的、私密的系带,而这条系带极大可能是两者之间建立某种契约。
晏病睢嘴唇泛白,道:“是,但是别说了。”
“你倒是老样子。”谢临风揽过身侧之人的肩,将他往后带去,“你抖得这样厉害,这地也颤动得可怖。我瞧着有塌陷的前兆,其下的白骨会否挣脱而出?”
晏病睢黯然道:“千年前,列修国曾有道酷刑叫‘倾萤川’,是将有罪之人尽数捆绑推进一个深坑,其上围满手持火把的侍卫和巫师,行刑之令一下,躺在坑底的人就会见到从天而降的流火,仿佛是倾泄而下萤火飞川,因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