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鹤仓皇地挥洒着咒力,那风雪咆哮着攻向水茗祈:“狗屁神!我不做!!我不要!!我不要做神!!”
咒力操控着风霜,浩浩荡荡地袭来!
“他有心,我也有心的啊!”化鹤声嘶力竭道,“你们还给我!还给我!”
然而咒力实际毫无章法,水茗祈轻而易举就破除了,她将地上的衣服踢过去:“穿上。”
就在她说完这两个字的同时,身后的风暴竟在顷刻间趋于平静。化鹤想要拔出胸口的刀,却仿佛失了所有力气,他懊恼地垂着脑袋。
“……”
不知这样跪了多久。
水茗祈没有催,怀中的瓷瓶映出里面的火影,她抬手将衣裳扔在了化鹤的身上,不是很有耐心,而是很有自信。
傀儡而已,她笃定化鹤不敢发一辈子疯。
四周风停雪停,天地苍茫间,罪神已经尝到了破坏规则的苦果。
果然,就在两人即将与风雪融为一体之时,化鹤忽然轻声开口了,他卑微道:“老师……”
他说:“对不起,我错了……”
化鹤喃喃道:“老师,我知错了。”
化鹤道:“我会受罚,我会听话,我再也不胡闹了,老师……老师,你可以救救我吗……求你救救我………”
化鹤说:“我好痛……这里痛,这里也痛,我好像要死了……”
化鹤说:“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么痛……我,我根本受不了……怎么会这么痛……我再也不玩了……求你原谅我,救救我……我生病了……求你给我解药……”
水茗祈冷声道:“真灵之祸,因果之苦,非疾非病,你本不该动乱心思,如今醒悟就好,来日不久就会痊愈。”
化鹤了无生气地点点头,顺从地披上了衣裳,跟随水茗祈回到神地。但他此番作为实在太过火,除了自食恶果,还须得遵守规矩,面壁思过一百五十年之久。
一百五十年后,化鹤出关,他自知真灵是苦果,有了教训,他再也不敢逾矩,乖乖呆在规则框条之内。同过去万万年一样,他平日里除了上课,便是以折纸为乐,耗费光阴。逐渐地,山间再次被他的纸傀儡填满。
红衣从树上垂下,仿佛摇摇晃晃的幔帐,他时常躺在树上打盹,喝着花露和果浆酿造的酒,有时很快活,有时却很失意。
树底下有名打伞的白衣傀儡小僮,路过之时被化鹤倾洒的酒滴淋到。他仰高伞面,瞧见树上的人,习以为常道:“化鹤,你又喝酒了。”
化鹤扔了酒壶,从树上落下来,他层层叠叠的红衫绽放而下。
小僮后退两步避开,化鹤就罩了层结界,他说:“你怎么你怎么不藏一下呢?”
小僮目光冷淡淡:“有什么好藏的,反正只有你能瞧见我。”
“放肆,你太放肆了!”化鹤跌跌撞撞,扶着树犯头疼,“这是什么道理?为何只有我能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