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巧擎苦涩一笑,“朵朵,这难道是你的经验之谈吗,当落雪红剑冤枉你的时候,你就这样自我宽解?……我,做不到。”
棉花朵朵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艰难的做声,“红剑他,没什么事情冤枉过我,要有,那也是我做得不好吧,你知道,我嘴巴不甜说话不中听,性格也挺不讨喜的。”
“不被理解的人最伤痛……误会,孤立,背叛,冤屈,中伤,又能向谁诉说?”一个浑厚的男声突兀响起,陆白探头一看,斜向的紫纹玄武岩上,居然靠坐着一个雄壮的刀斧手,他全身肌肉高高隆起,没有着甲,穿着干净整洁的男仆服饰,但腰腹上却系着一条粉红色的蕾丝钩花小围裙。
刀斧手,雄壮,男仆,花围裙,那一切组合在一起,真是万分怪诞,陆白心中一跳,这不就是他们要找的小boss么。
背弃之伤
面对突然出现的围裙男仆,怒巧擎一个闪身把棉花朵朵挡在身后,“你是什么人?”
男仆一叹,“是个和你一样的伤心人,相似的遭遇,使我升起相惜之心,所以特意出来与你们相见。”
棉花朵朵好奇的探头看他,“我们的确有些心情不好,可那都是感情上面的小烦恼,怎么你也有?”
围裙男仆的感情纠纷对象,会是谁呢,是燕尾服白手套管家,还是皮鞭女王大人?
“不,那并非不值一提的小烦恼,”男仆轻轻撩动自己的蕾丝围裙,“我因为喜好异于常人,而陷入被误解,被中伤,甚至被背叛,被遗弃的境地,虽然缘由不同,但我们此时的心境,难道不是一样的么。”
棉花朵朵一下子脸色雪白,反倒是当事人怒巧擎,虽然神情黯淡,但腰背却仍然挺得笔直。
“那么,你被击倒了吗?”高挑的女性问道。
男仆用手细细捋过围裙上的蕾丝,默然不语。
“我不会,”怒巧擎道,“我要找出事情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虽然情感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因为我是无辜的,就扫除一切矛盾和障碍,彼此融洽和乐,甚至有可能因为这种强硬的举措而变得更糟,但我坚持自己的原则,这种理念和尊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
她其实,心里全都清楚,坚持己见毫不妥协,也许反而会加深误解激化矛盾,等待而来的最后结果,很可能就是一个悲剧……
男仆的脸猛然涨红,“说的好听,天下间的事情哪里会那么简单,明明是个男仆,却喜欢穿女仆的围裙,明明是个女人,却比任何男子都更加有顶天立地的气概……这是不正常,这是变态,是违反了自然伦理社会常识的异端,就应该被集体排挤、敌视,被送进精神病院!像我们这样的家伙,早个几百年,统统都是一下生就应该被活活烧死的货色!”
棉花朵朵面容铁青,一下子跳出来尖声怒吼,“你这个女装癖的变态,住口!不要以为自己是变态,世界上的所有突出人物就通通都是变态,擎擎凭什么要被烧死,她有男朋友,她很正常,她不是同性恋!”
怒巧擎怔然望向愤怒的女孩儿,“朵朵,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她是同性恋?
棉花朵朵不是心理歪曲会歧视不同性向的人,此时的忿怒极为突兀,而且口不择言下,居然会冲口而出她不是变态这种话,难道说……
“朵朵,是不是有谁对你讲过什么?”
怒巧擎伸手搭上好友的肩,却一下子被她猛然挥开。
啪的这一声脆响,不但打红了怒巧擎的手,更好像切断了两个女孩间一种看不见的羁绊,她们怔然对视的眼瞳中,第一次出现了浊色的裂纹,并且,在迅速的龟裂开来。
“擎擎……对不起。”棉花朵朵缓缓捂住脸,飞快向黑暗中跑去,一滴滴泪珠从她指缝间滚滚而落,在矿石散发出的莹莹光辉中,反射着迷离而又脆弱的亮彩晶芒。
然而叶叶却无心欣赏那罕见的美景,他咆哮着跳出石堆,抱着一大团碎石头就往怒巧擎狂扔猛打,“你,你居然是同性恋!坏女人,坏女人!你爱公爱母是你的自由,可为什么明明不爱我孙孙,却偏偏还要来祸害他?你……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呜呜……我可怜的孙孙,竟然就是为了这么个坏人不听爷爷的话,呜呜……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该有多么的伤心啊。滚,你滚得远远的,不许告诉孙孙你喜欢女人,不许再出现在他面前!”
怒巧擎张张嘴,那句“王老先生,我不是……”,微弱得几不可闻,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悲叹。
陆白手足无措,一边是救了自己的警察大姐,一边是为孙子伤心不值的叶叶,他夹在中间,被大小石头砸了满头的包,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这边闹得不可开交,那边被棉花朵朵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小boss却也不是个摆设。
虽然他的确是个女装癖的变态,可就这么被人当面狂骂,能忍住的除非是。
怒喝一声,boss肌肉发达的大腿一曲,狠狠蹬地间,已是像一辆重型机车般腾空而起,呼啸着往棉花朵朵杀去。
怒巧擎反应过来后,毫不犹疑的转身就追,虽然棉花朵朵误会了她,又害她被更多的人误会,但是她却无法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好友遇到危险而漠然袖手。
“雷咒!”
金亮的雷电劈向围裙男仆,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怒巧擎赫然是个金系雷电法师。
陆白抱住叶叶,把他手里的石头全都丢到地上,“老王头你别激动,我们看到的事情……那个也许未必就是那么回事,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是,要揍那也是王宇枫去,你用石头砸她算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