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可要为小的娘子报仇,把赵富贵抓起来啊!”
吴二柱又是磕头,又是央求,涕泪横流,在场的人都很同情他,对赵富贵很是痛恨。
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多数人认可了吴二柱的话,觉得就是赵富贵杀人泄愤,该遭天谴!
也有家里寡妇儿媳被赵富贵招惹过的老妪当即就骂上了赵富贵,说他是灾星临世,克父克母不说,还害了无辜的良家妇人,这样的恶人该被砍头,以儆效尤!
有几个老妪也跪下,与吴二柱一起央求贺延舟贺大人替天行道,杀恶人平民愤!
就在这时,仿佛为了佐证赵富贵的嫌疑,有捕快急匆匆过来,手里拎着一只鞋子,鞋子是男式的,鞋面是蓝底粗布,上绣着粉色花纹图案,看起来很是怪异。
捕快说,这是在吴家后墙下找到的,墙头下面的泥地上还留有一枚鞋印,他比对过了,正是这只鞋子留下的。
事情再清晰不过,就是这只鞋子的主人在吴家杀人害命,跳墙逃走时,慌里慌张的把脚上的鞋子给掉在墙内,他怕被人发现行踪,就没敢再进院子里找寻掉落的鞋子。
“大人,我知道这鞋子是谁的。”
人群里有人喊。
苏锦书眉心微皱,这起命案的侦破太顺利了,吴家发生了命案,偏生就有男人的鞋子掉在墙内,这会儿又有人认出了鞋子的主人,那接下来的事情是不是就简单多了,抓住这鞋子的主人,就抓住了杀害田氏的凶手?
小塘子河村杀妇案2
吴二柱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指着那只鞋子,气得浑身发抖,“大人,这……这鞋子就是赵富贵的,方圆百里之内就只他喜欢穿这样款式的鞋子,他说,粉色的花纹能助他桃花运旺盛,有一回还劝着让我也做一双这样的鞋子被我拒绝了。”
“正是,正是,这就是赵富贵的鞋子。”
不少人都认出来了。
“大人吶,您快去抓赵富贵这个恶人啊,不然被他逃了,我娘子的仇怎么报啊?”
吴二柱再次跪倒,哭诉,央求,这唱念做打的场景,十成十一个重情重义,不顾一切要为冤死的妻子报仇的好男人。
“来人,去把赵富贵带来!”
贺延舟用的是带来,而非是抓来,说明他此刻还并没有受众人情绪的影响,认定赵富贵就是杀人凶犯。
苏锦书以为这位贺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大理寺卿,绝非凑巧,他的确在断案上有深沉的心机与敏锐的观察力,不会被无关人的言论举止影响,草率地对命案做出判定。
苏锦书也不认为赵富贵就是凶手,凶手的的确确另有其人。
要知道,在前世,她苏锦书是从一个小派出所的民警,靠着查一些小案子,并准确无误地把小案子查得明明白白,百余件小案子无一冤案,更无一人上告说她断案不公。
后来,她因为具有惊人的洞察力,敏锐的头脑,直接被借调到市刑侦队。
借着借着,她就顺理成章的被市刑侦队留下了。
一年后,她成为市刑侦队的队长,一人带领全队大案命案破了不少,还都破的漂漂亮亮,被上级嘉奖,队员们请她去酒吧喝酒庆祝,她也心情大好,一通豪饮之后,她于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当然她可不是醉驾,同事小鱼儿开的车,结果小鱼儿没事儿,她这个被局长称为要严重保护的破案专家死于非命。
可能老天也是觉得她死的太不值得了,所以给了她这一次穿书重生的机会。
很快,赵富贵就被带来了。
众人视线落在他赤着的一只脚上,不由地都长出了一口气,案子破了!
吴二柱哀嚎得更伤心欲绝了,他欲要冲上去撕打赵富贵,被捕快拉住,他又跺着脚,手指颤抖地指着赵富贵,“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吴二柱对天发誓,这辈子都跟你没完没了!”
苏锦书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这姓吴的货郎如果早早改了行当去唱戏,估计那些名扬后世的角儿们中间指定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有人说,欲盖弥彰,是做了凶案后的案犯企图脱逃的伎俩!
咳咳!
好吧,她承认这话是她说的。
算自傲吗?
她不觉得。
听说田氏昨夜被杀了,赵富贵吃惊得眼珠子瞪得跟鸡蛋一样大,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我昨晚上去她家时,她还活得好好的,还骂……”
他打住了话头,目光惊惧。
围观者爆发出激愤的怒吼,抓他,抓他,他就是凶手!
片刻赵富贵如梦初醒,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贺延舟的跟前,口中大喊着,青天大老爷,求您明断啊,草民真的没有杀人吶!
臭鸡蛋,烂菜叶子同时向他砸过来,他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衫很快就被沾染得脏污不堪。
“青天大老爷,他就是凶手,他刚才都说漏了,他昨晚上到我家里想要强逼我娘子,被我娘子骂了之后恼羞成怒,就杀了她!他这样残忍的家伙,不杀他,天理难容吶!”吴二柱立马跟赵富贵打起了擂台,一个指责对方杀了自己心爱的娘子,一个呼天抢地的喊冤,一时间,闹腾得沸反盈天,连一旁树上的乌鸦都被惊飞了。
贺延舟清冷的面容上依旧是一片冷沉,他抬手示意两人住嘴。
吓傻了的赵富贵还要继续喊冤,被一旁的捕头踹了一脚,骂道,你个混账,大晚上翻墙跑人家妇人家里,不是欲行不轨,你是哪样儿?你还舔着脸在这里喊冤,识相点,把案情交代清楚,大人会因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免你的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