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淳化和淳礼,“哦对,你们师傅也是被他弄没的,找他去啊。”
说罢一耸肩一摊手,“忙活半天,什么也没得到。”
他视线扫过一众人,最后落在任兰生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了然,“就是你吧,那老头子想要的人。”
楼弃勾起恶劣的笑容,“不过,我和老头子可不是一派。”说着语气间带上了杀意,“没拿到神镜,在这儿结果了你也算大功一件吧。”
话音刚落,这人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任兰生面前,用肉眼只能看见他的虚影。
看着近在咫尺却毫无动作的任兰生,楼弃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然而没等他嘴角咧开,软剑被从侧边伸过来的双指夹住,动弹不得,他整个人也被迫从空中落下。
任兰生就这么看着处在他眉间不远处的剑尖,连呼吸也不曾乱,他莫名笃定谢安不会让人伤了他。
再者……,他握紧玉佩,玉佩上的棱角硌得他生疼,只有这样才能转移筋脉上的痛,不过也是杯水车薪,没什么大用处。
他垂眸敛去眼中痛苦的神色,这筋脉许久不疼,久到他都快忘了,也不知这次为什么来得如此汹涌。
谢安心急任兰生的情况,双指把剑尖折弯,空出来的手掌心一翻,把楼弃震得退回原地,继而扔出追玉同他打去。
孟右青和陆长寻也隔着几米远,扔毒药的扔毒药,扔符箓的扔符箓,中间还夹杂着拂尘幻化的钢针,整个场面混乱无比。
楼弃又一次躲过爆炸符后,足见轻点,飞身立在身后的石头上,看着底下一群人被气笑了,“有你们这么以多欺少的吗?”
孟右青朝他扔去毒药,“这时候一对一,你傻还是我们傻。”
谢安看他们暂时没有危险,脚下一转和任兰生面对面,担忧之色尽显,“灵线也不管用了吗?”
随着他询问声落下,任兰生手腕上的灵线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痛苦,焦急又不安地在手腕上绕来绕去。
任兰生抬手覆上灵线,安抚似的拍拍它,“我没事。”
轻柔的触感借灵线传到谢安身上,这人的耳尖此刻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但他已经无暇顾及,刚想给任兰生传送灵气,却被那人拦住,力道极轻。
“别传了,这次好像没用。”
“兰生!”谢安看着眼前的人,已经痛到连说话也有气无力,随即绕过挡着他的手,把人按在怀里,握着他的手腕输送灵气,“有用没用试试才知道。”
任兰生的丹田现今像个无底洞,即便是谢安,源源不断地输送大量灵气也有些力不从心。
他变得虚弱,和楼弃打斗纠缠在一起的追玉剑也节节败退。
楼弃见状翻身抬脚把追玉剑蹬远,随即以左脚为轴,转动身体,汹涌而出的剑气扫向周围,孟右青几人被震退。
“小心!”淳化来不及扶起跌倒在地的淳礼,见楼弃冲向任兰生的方向,手中的拂尘下意识甩出去,缠住软剑后,他极力往后拽,但还是没能阻止。
谢安侧目,看向冲过来的楼弃,眼中透着一股子冷冽的寒意,千钧一发之际,他把任兰生推远。
噗呲一声,那把软剑刺穿谢安的肩膀,他闷哼一声,几滴飞溅出的血落到任兰生眼上。
慢了一步的追玉剑见状刺向楼弃心口,逼迫他不得不后退。
而任兰生神情茫然地抬头看向谢安,血珠随着他动作从眼角滑下来。
他眼中的谢安肩膀顶着个血窟窿,还傻乎乎地冲他笑,然后说:“这肩膀还真是多灾多难。”
任兰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他只觉得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血雾,剎那间所视之物尽数变成了红色,这让他没由来地生起烦躁。
他收回视线,映入眼中的是谢安焦急的面容和他一张一合的嘴,他想开口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了?
随即他的意识越来越沉,整个人仿佛被扔入了海中,身上还坠着千斤重的东西,拖着他不得不下沉,“好累。”
一道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就这样睡下去吧,睡着了就不累了。”
谢安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那软剑上都是细小的倒刺,拔出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还没喘上几口气,就见着任兰生的眼神逐渐空洞,他急忙上前抓住他肩膀,“兰生,醒醒!”
谢安见他嘴唇微动,便凑近去听,然而没等他听清说什么,后背一凉。
他起身,撞进任兰生变得血红的双眼,视线稍微偏移,就见他额间多了一道花瓣似的红痕。
谢安怔然看着他,只觉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兰生,你……”说话间,他被掀翻在地,他猛然咳出口血。
任兰生收回手,弯腰身形如鬼魅般冲了出去。
楼弃和追玉剑面对面,大声喘着粗气,余光见任兰生主动冲过来,喜上眉梢,“没想到你来主动送死了。”
他上身前倾,躲过追玉,单手握剑直面任兰生。
任兰生上身弯下去,仰面从楼弃下面穿过去,而后单膝跪地,反手握住追玉剑。
追玉在他手中安静了几息后,疯狂挣扎。
任兰生手腕震得发麻,他垂眼看向追玉剑,魔气顺着掌心,强行施加给追玉剑,不过一瞬,便不再挣扎。
另一头,陆长寻刚扶起谢安,这人又喷出一口血。
“师兄!”陆长寻被他拽着也跌坐在地。
“咳咳咳咳!”谢安捂着发闷的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点点血珠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