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在喜于眼前这人不是她想象中的难弄,应当可说服她留在身边。
悲在她竟不知为何知道自己身份,中原原本要和亲但死于途中的公主,如今在审她的草原统领身边。
她那可笑的自尊心,在适时做怪。
姜挽抒深吸一口气,宽慰自己,也罢,现下将人放出最要紧。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女子怎么瞧起来好似对她情深义重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安全,开口问着自己疑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玉露跪坐在床上,仰头虔诚盯着她的脸庞,“奴婢玉露,公主忘了我吗?”
想要破例
姜挽抒摇头,脑海中难以搜索到此人。
睨着眼前人将她忘却的模样,玉露也不恼,“去年元宵,玉液池前,要不是公主您在贵妃娘娘手下救了奴婢,奴婢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
玉露眼中带着感激。
姜挽抒有点忘了以前的事。
去年元宵、玉液池前、贵妃娘娘,她救了她?
猛然间,姜挽抒反应过来,“你是那个就要被贵妃赐打二十大板的女子?”
闻言,玉露急迫不间断点头,“公主,是我。”
姜挽抒注视着她,“那你怎么会来此?”
玉露对不熟的人有警惕心,眼眸瞧过周炎。
姜挽抒知玉露在顾忌周炎,宽慰着,“不必担忧,他已经同意会让你待在我身边的。”
言外之意便是在周炎面前,她也可以随心所欲。
玉露斟酌着,公主这站姿随意,应当不是被威胁的样子,点头。
“公主暴毙在和亲路上这事,奴婢听说了。”说着,玉露又低下头,“奴婢不信,就亲自找了过来,恰好那日在草原边际之处瞧着那马上人儿其中有一人身影,极其像公主,所以就找来这里。
周炎听着扶额。
怪不得他审了半月亦也没有在她嘴里审出一点有关中原和草原的事,原是她本来也不是因为这事来此。
听了这话,姜挽抒竟不觉眸中蓄泪。
她没有想到,因为她的一次举手之劳,让人记她恩情直至现在,还不顾自身安危寻她在此。
“你一婢子出身,私逃出宫,让人发现可是大罪。”姜挽抒佩服她的勇气,同时感动着。
玉露言语坚定,“奴婢虽一介婢子,但也知‘知恩图报’这几个字,不过提心吊胆一段时日而已,能再见着公主,就是奴婢的幸。”
玉露这话说得虔诚而认真,让站在一旁的姜挽抒落泪。
这世界上,待她这样的人不多,除了父皇母后也再无其他人。
她吸吸鼻,连忙搭手在玉露那脏兮兮的囚服上,声音沙哑,“那你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即便这刻玉露只能勉强看清姜挽抒的面容,心头却被她这一句话引得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