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姜挽抒却是彻底睡不着了。
不知是为明日入宫紧张,还是为今日早周炎随意所说“流落在外亲子”那话如此。
反正横竖睡不着,她又提起周述安赠她的琳琅琵琶,在卧房门前弹起。
她循着记忆,弹奏一首忆乡曲,紧接而来就是另一院子里头一声长剑起舞。
今夜的周述安好似又醉了。
他衣衫随举动风摆,长身玉立舞剑于其中,琵琶弹到高顶之时,长剑凌空往下劈去。
君子六艺,他尚是熟练。
长剑所指,叶落凉地,其后琵琶尾音缓缓传入院中,周述安却是再无动作,呆呆瞧面前叶落。
他好似真的又醉了,一场剑舞,为他皙白面庞染上红。
他额处有汗,滴滴落在地。
待到琵琶音彻底毕下,周述安方才收剑入鞘,再拿起树下一壶酒,仰头喝去。
他一年喝酒也不过几次,今年份额,盖在这几日喝完了。
这一壶酒喝尽,周述安顶着不对劲的面色入了卧房。
夜色深沉,云雾缭绕遮挡明月,与此同时,另一边卧房里头,周炎百般无赖正在床上翻滚着身子。
其实夜也不算太晚,横竖不过是平常人家睡时时辰。
周炎抱着身边锦被翻来覆去就觉得不得劲儿,一起身又往姜挽抒卧房中奔去。
一旦跳出这扇窗后,周炎顿感身上束缚立马松懈,他抬眉一笑,原是因他一人睡已觉得不惯,这不等他跑去姜挽抒那头,轻易感觉到身体轻上许多。
趁着夜下无人时分,周炎悄悄潜入姜挽抒所住院中。
姜挽抒怕黑,夜晚所歇之地除他在旁陪,睡前都再会点上一根蜡烛,,于是他也觉奇怪。
这个时辰按以往她早就睡了。
周炎走到卧房外大开的窗子外,听里头没有动静,以为她是睡了轻手轻脚往里跨步而去。
哪料下一秒落地卧房,姜挽抒就直勾勾往他身边走来。
这一刻,空气突然安静起来。
姜挽抒扬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抬头看向男人,“周炎,我不是让你别过来的吗?”
周炎手脚不自觉如打结一般,在她的手拍过他臂弯时竟忘了抽开。
好丢脸!
周炎尴尬笑笑,捡起尊严,连忙将人抱在怀中。
那股熟悉劲儿又来,说到底这男人粗莽、霸道、在一些特地的场景下又是幼稚。
姜挽抒这次没有挣扎,娇小的身躯被他包裹在怀中。
周炎直道:“我不过是来找我阿佳睡觉的,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