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八大节度使,皆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和徐籍相比,没?有令人?印象深刻之处。他们或是彼此谈论,或是恭维徐籍,或是搭话延熹帝,有的满脸谄笑,有的愁肠百结,神态各不相同。
姬萦不由想起徐夙隐说过的那句话:
“对夏室的不利,不一定是对己的不利。”
虽是联盟,但从上至下,各怀鬼胎。
人?都到齐后,徐籍站出,请延熹帝示下。帐内外都逐渐安静下来。延熹帝说了什么后,徐籍领命走出主?帐。
现在姬萦能?听?清他的声音了。
“诸位英雄好汉,今日我们在此相聚,唯三个原因也!一是忘恩负义的三蛮卑鄙偷袭,窃取了我们的天京;二?是陛下发?布了英雄令,集天下英雄反击三蛮;三是在场诸人?,皆是我大夏忠勇之辈!能?与诸位一起共御外敌,是我徐某人?的幸运!”
徐籍哈哈大笑,雄厚爽朗的声音传遍主?帐内外。
“今日,陛下亲临,是为嘉奖各位勇士,为诸位战前打气?,无?论何时何地,诸位须牢记之,陛下与我们同在!”
“我们有英勇无?畏之师,有多谋善断之将,还有英明神武的陛下坐镇,此战焉有言败之理?这杯酒,是陛下敬诸位忠勇之士,亦是我徐某人?敬诸位兄弟的,联军之内,我们都是兄弟,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宫内掠夺我们土地,杀害我们亲人?的处月人?、朱邪人?、匈奴人?!我徐某人?先干为敬!”
徐籍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高高举起倒置在半空的酒盏,高声道:
“天佑大夏!”
群情鼎沸,众人?相继举杯,大吼道:“天佑大夏!”
徐籍满意地回到了帐内。
姬萦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徐夙隐的影子。
分?明是父子,却有日月之分?。
帐内很快有宫女鱼贯而?出,端出一张张盛有食物的食盘,将据说是御赐的食物分?至每个食案。
参加宴会的众人?开始互相搭话,彼此恭维。
姬萦本以为徐夙隐也会出席,但她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她作为唯一一名女性义军首领,自然备受瞩目,但因为有花豹子的插曲在前,一时没?有人?敢冒然接近。她和岳涯喝着酒,正低声交谈,帐内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凤州岳涯可在此?”
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大步迈出主?帐,炯炯有神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片刻便锁定了姬萦身旁的岳涯。
岳涯脸色不善,并未出口应答,姬萦也权当没?有听?见。秦疾忙着大快朵颐,他是真没?听?见。
青年大笑着走了过来。他的长相可算英俊,浓眉大眼,英姿飒爽。身上的铠甲都比别人?大了一号,锁链分?割的铁甲下的胸膛,像一面石头?堆起来的,坚硬而?宽广的崖壁。随着他的朗声大笑,那面崖壁似乎也在颤抖。
比起徐夙隐,对方更像是徐籍年轻时的模样。
“师弟啊师弟,你的名字可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刚刚瞿水节度使还在问?我,你是从小就穿女装,还是忽然喜欢上了穿女装,这问?题我可回答不上——咦,今日你怎的没?穿你那红裙绿裳?要?知?道去年为兄远远见过一次,一直难以忘怀啊!”
青年已走至面前,岳涯还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师弟比从前私塾念书时更加狂放不羁了。”青年笑道,“我也是今日才听?下面的人?说,你也来了天京。别的我也未曾准备,不妨将我本打算赠给妹妹的两箱衣裙送给你。好让你在这里有裙可穿——”
他的声音始终保持一种刻意的洪亮,在他说话期间,四周的目光自然而?然聚集了过来。就算是不知?道凤州岳涯穿女装的人?,现在也都知?道了。
他们看着岳涯,窃窃私语,鄙夷嘲笑。
岳涯面无?波澜地坐在食案之前,目光只在自己的酒盏上。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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