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剪刀还放在桌上,大伙互相使眼色,最后让年纪最小的悄悄挪过去收起来。
五点十五,福春拉上被子睡觉,其他人才陆续爬回床上等着天亮。
第二天,福春没去上班。天阴阴的,她早早起来在宿舍收拾东西。床铺被子都打包卷好,衣服也塞进书包里。
福春来时一身轻,走时也一身轻。
&ldo;你可以在这多待一天。&rdo;阿红对她说。
新闻挂了暴雨预警,全市放假,这时不会有人来店里。老板趁空闲搞培训,给了他们半小时回宿舍准备。
福春仔细检查书包里格的东西,确认放好后背起包拎上铺盖卷出门。
&ldo;汤春福!&rdo;
昏黑长长的走道里,福春停住脚步。头顶的灯亮起照在她站的地方,身后宿舍门口也亮起一道光照在走道。
福春没回头,就静静地站着。过了一会,光那边传来声音:&ldo;我要寄钱回家给我妈治病,癌症。&rdo;
天空响起闷雷,把所有的灯都震亮。阿红听不清福春的回答,可能是应了一声也可能没应,反正福春又提着行李继续走,消失在走廊尽头。
暴雨天所有人都赶着回家。
狂风在路上呼啸卷起塑料袋四处乱飞,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全都低头顶风前行。
黑色长柄伞在狂风天就是个累赘。陈悦目走了一会索性把伞收起来狼狈逆风而行。
&ldo;陈老师!&rdo;
&ldo;陈老师‐‐&rdo;声音顺着风飘进他耳朵,一双脚已随声而至站在他面前。
陈悦目真觉得自己该换条路,面前这人简直阴魂不散。
&ldo;我不洗头。&rdo;他说。
福春张张口,笑着的脸有点挂不住。她的手要举不举地僵在半空,手里拿着陈悦目的校园卡。
&ldo;卡掉了。&rdo;
陈悦目收敛神色,从她手里接过卡道谢。
风刮在路上,把福春的衣服头发全刮在一边。她稳了稳身子站在路上问陈悦目:&ldo;挺忙的?&rdo;
&ldo;嗯。&rdo;
福春两手揪着放在身前,她舔舔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风一直刮。
&ldo;我先走了。&rdo;
&ldo;哎!&rdo;
&ldo;有事?&rdo;
福春低头抠手,半天才开口:&ldo;你别去那家发廊洗头了,洗发水不好,烧皮肤,把我手都烧坏了。&rdo;她举起手给他看,&ldo;我不在那干了。&rdo;
陈悦目早看见她身上背包和旁边打包的铺盖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