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藏正坐在庭前看忍术卷轴,他的居所是一座经典的和式建筑,庭院里一池水塘,流水潺潺,模仿着终结之谷的瀑布,做成一个人造的小型瀑布,而在瀑布下头接着添水,竹筒一旦蓄满就会掉下来“啪”地一下打到石头上。
在竹筒再一次打到石头时,他派去监视由纪的根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说:“宇智波由纪叛逃了。”
“哦?”团藏饶有兴致地放下手里的卷轴,“我早知道她有问题,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他在脑海里迅速锁定嫌疑人,方才才跟他汇报任务,确定了提前行动策略的宇智波鼬。
啧,让鼬追叛逃的由纪,他可不放心,况且,显然是明天的行动更加重要。
他慢悠悠地说:“既然是叛逃了,怎么处理叛逃的忍者,你们是知道的吧?”
手下低下头,应了一声是,回道:“我们这就带着人去把她杀了。”
“不,你们可抓不住宇智波的人,况且只有你们抓岂不是太没意思了,”团藏吩咐道,“通知暗部的卡卡西,追讨叛忍宇智波由纪。”
大和的事情过后,团藏和三代目之间的冲突越发明显,与此相应的,属于团藏的根和直属三代目的暗部矛盾自然也越来越大,暗部的队长真的能被团藏轻易调遣吗?
团藏看出手下的疑惑,冷笑了一下,强调道:“还不快去?”
“大人,可是火影那边”
“就算那个老家伙在,也会让卡卡西亲自去的,毕竟”团藏从卷轴下翻出一张薄薄的纸,那是由纪详细的资料,上面贴着一张由纪毕业时照的照片,她那时对未来还有期待,活在卡卡西和鼬建起的温室之中,姿态懒散,笑意温柔,除了那张清丽过人的脸,是木叶里随处可见的小姑娘,团藏手指点了点彩色照片,嘲讽道,“这可是他一手养出来叛徒。”
“他要是带不回来宇智波由纪的尸体,说明他也对木叶不忠替木叶铲除潜在的敌人,是我等的职责,”团藏笑着问,“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他低下了头,应了一声是。
由纪在林间迅速穿梭,按照富岳所说,今晚被带出去的几乎都是小孩子,普通的小孩子,在忍者面前估计连反抗都做不到吧。
由纪心中一冷,心道,得立即追上他们。
但她的行动早就被一直看着她的人发现了,林间莫名飞过数只乌鸦,赶到由纪两旁。
由纪身旁的景象迅速变化,可追赶她的乌鸦却一直未变,她当然知道自己被追踪了,她不能将敌人引到那群小孩子那里去,于是她立即停下步子,站在树干上,手撑着树,警惕地环顾四周,在寂静的林间发出声音。
她淡声道:“追我这么久,不出来见一面吗?”
“鼬。”
瞬间,眼前闪过一道残影,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摘下暗部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月光洒在幽深的林间,他独被月色偏爱,浸染在皎白的银光中,和由纪如出一辙的漆黑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另一边的由纪。
“由纪。”他没再用敬称。
由纪没空注意这些细节,她问鼬:“你是来阻拦我的吗?”
他没有回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泛着银光的护额,朝由纪递过去,他说:“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由纪看着那个被她放下的护额,忽然了悟鼬从始至终或许都明白富岳的打算,怪不得,她被警务部的人抓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真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由纪勾了勾嘴角,却发现自己面对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的笑出来了,她是个直率又坦荡的人,很难虚与委蛇,于是她不笑了,脸上只有敌意。
她说:“丢了吧,我不要了。”
鼬捏了捏手上的护额,问她:“你不当木叶的忍者了?”
“对。”由纪语气很冷,几乎是在挑衅他了,“怎么样?要不要为了木叶杀了我?”
由纪反正也被他杀了两次了,不该习惯的,也早该习惯了。
她的话越来越难听:“暗部,暗夜里的英雄呵,鼬,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人生吗?”
鼬面无表情地说:“这不是我期待的人生。”
由纪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乎他那复杂又敏感的心思,她对他充满敌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终究变成了隔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她以前有多爱他,如今就有多恨他。
漆黑的眼睛跳出三勾玉来,她盯着鼬,一字一句地道:“你要么,杀了我。”
“要么,放了我。”
“鼬,你自己选吧。”
止水
在止水介入之前,鼬和由纪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由纪很有自知自明,不会主动和族长家的大少爷交流,顾及着之前还打了大少爷一巴掌,由纪躲他就躲得更远了,鼬也不会主动搭话,只能默默看着由纪一个人忙活。
带土死了,家里也没有大人,本该走个集体悼念的过场,由纪却非要给带土守灵。
对于忍者来说,死亡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如果是为了木叶而死,死就是有价值的,死是值得崇尚的。
由纪却那样的讨厌死亡,她永远不会忘记带土的死,她为了不让带土的死变得那样的轻飘飘,就为他办了一场只有自己会参加的葬礼,她将家里布置成灵堂,苍白的一片,自己也穿着白色的孝衣,一个人跪在带土的灵柩前,在宇智波,不,在整个木叶里都像极一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