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绕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合着你就是想让我不高兴是吧?”
她不喜他高兴,她就高兴,可他竟说她高兴他也高兴?
谢衍定定地望着她:“不,我喜看夫人笑,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如一轮弯月,眼中似有星辰熠熠生辉……”他的目光从她双眼,缓缓往下,继而道:“唇畔弯弯,颊边便会浮现浅浅梨涡,很好看。”
明毓听到他似夸人一般的话,白皙的脖子和双耳染上了绯色,羞恼道:“你定是去花楼查案时,从那些花娘口中学了这些甜言蜜语。”
说到这,冷哂了一声:“别说不是,上一世且不见你说过这些话!”
谢衍微微一滞,随而道:“我是去查案,与花娘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更没有与她们学过这什么甜言蜜语。”话到最后,一顿,又疑惑道:“这些实话,也算甜言蜜语?”
明毓听到“实话”二字,脸颊微微一热,也跟着红了,她蓦然站起:“休要与我装模作样。”
说罢,转身就进了里间,不欲再搭理他。
明毓自小到大,很少听到过别人夸赞自己的话,今儿个被谢衍这么一夸,只觉得脸颊微烫。
她回了里间,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打了一记自己的腿,暗骂自己上一世的年纪都有二十三岁的年纪了,怎还如那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样羞涩?
都怪谢衍端着个正经模样说些不正经的话!
好一会后,谢衍起身去书房前,说了明日的行程:“我明日休沐,下午要在酒肆宴请先前救我的人,便是武馆武夫和水户巷的居户,或会很晚才归。”
明毓闻言,虽不想说话,但还是拉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把钥匙解下,把上了锁的抽屉打开,从中拿出了一个匣子放到妆台上,翻开后道:“这都是从谢家那处拿的安宅银子所剩下的,你要拿多少就取多少。”
谢衍在外头扫了一眼那匣子,说:“不用了,我还剩了一些,都给丁胥安排了。”
想了想,又道:“很快便会有进账了,且等一等。”
说罢,便出了屋子。
明毓听了谢衍的话,不禁想起了挣银子的事。
最近分家,且孙氏那边又闹腾,倒是忘记了香料的事情。
明日得让青鸾去胭脂铺子和香料铺子打听一二,关于大食国香料的行情。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有人啜泣的声音,正要站起出去瞧瞧是怎么一回事,但仔细一听是红莺的声音。
明毓又坐了下来。
想来是谢衍与红莺说了什么。
他的事,她便不参与了,他既没那想法,早早绝了红莺的心思也是好的。
这边,谢衍出了屋子,朝院子里劳作的红莺扫了一眼,让她过来。
红莺忙放下活计,走了过来:“家主有何吩咐?”
谢衍站在檐下,淡淡的扫了一眼底下红莺,声音冷冽:“今日我与夫人说你心思不正,把你送回明府去。”
红莺听到这话,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她知道,定是家主知道了自己那么点心思,所有心思都在这一瞬间破碎。
她扑通地一下跪了下来,颤着声音道:“奴婢没有别的心思,也不敢有别的心思,只一心伺候夫人和家主,还求家主莫要把奴婢遣回去。”
这一般作为陪嫁的侍女,都是买的死契。若是被遣回了主子娘家,都不会再被重用。不是做粗使,永远抬不起头来。要不然就是被发卖出去。
红莺忽然想起青鸾每每劝她的话,她顿时心生悔意,她就不该有想当小夫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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