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听不禁心想,第一命时遇到的假冒三十七会跟塞缪尔认识吗?因为相处的时间太短,太多的细节荀听回忆不起来了。
“怎么了?”
塞缪尔给他递来一盘水果。
“没事……”荀听问道。
荀听看着塞缪尔忙活晚饭,想去帮忙,但被塞缪尔命令“老老实实”地坐着。
荀听百无聊赖间,想起了那个比赛,于是问道:“老师,您知道混沌场测试比赛吗?”
“嗯,”塞缪尔道,“怎么?你参加了吗。”
“对,没事捞点学分。”
“我没想到你会尝试这种类型的活动。”
塞缪尔说,“遇到难题了?”
“嗯……我对流程都不太熟悉,所以想临时抱一下佛脚。”
“正好,我一位南希伯的朋友最近要来。”
塞缪尔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儿,道,“他本来是要来休息的,但那人忙惯了,闲不下老难受,我就说,你要不就帮体技院代几门课吧,他说可以。”
塞缪尔说:“正好他来,也让他教教你。”
荀听笑道:“那就提前谢谢这位热心的老师了。”
看着他忙活,荀听有点过意不去。塞缪尔无奈地笑道:“你要是实在想找点事儿做,可以上楼给你的房间换一床被褥——最里面那间。”
荀听上楼去了,其实塞缪尔的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床被也定时清洗,就算直接睡也没什么关系。
荀听在比宿舍床板柔软许多倍的大床上坐了一会儿。
这里桌上摆着、墙上挂着的装饰都是刀剑和机械模型,与房间外有很大不同,应该是原主人喜欢的东西。
是格温乔尔杰曾经住过的地方。
荀听触摸了一把剑柄,发现上面没有一点灰尘,塞缪尔在平时应该经常擦拭它。
亲人逝世的痛苦之处不在于他的“消失”,而在于他曾经的“存在”。没喝完的半瓶果酒、刻录着笑容的照片、从小养到大的狗、空荡荡的房间,和里面摆放的收藏品——才是最让人割心的东西。
荀听看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窗户处传来动静。
荀听奇怪,猛地拉开窗帘,让夕阳的光照了进来。
一个人挂在二楼窗台,看着荀听,眨了眨眼睛。
荀听:“……”
他轻声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回到宿舍没找到你,就顺着你的咒名痕迹找啦。”
恶名薄道,“小溪你不用担心,我进宿舍的时候蒙着脑袋,像昨天一样。”
恶名薄的脖子上还缠着荀听给祂的围巾。
“我这几天都不回宿舍了……你先下去,我们得重新找个地方见面。”
荀听想了一会儿,说,“到我们初次见面的竹林里等我。”
“对了,我给你带来了点东西,”恶名薄一只手扒着窗台,一只手用力举起来什么东西,道,“要一起带过去吗?”
“什么……”
荀听探头望去,声音噎住。
只见祂手拎着一个绑着的人,对方歪着头,脸色煞白,口吐白沫,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
“……”荀听抓狂道,“你干什么了啊!”
恶名薄面色如常地解释道:“我在宿舍的柜子里等你,他去了你宿舍,还在用力踩一只叫声很惨的小动物。”
“我心想,你不喜欢这些小动物尸体出现在你床上。于是就出来,阻止了他。”
恶名薄说,“他好像很惊讶,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要和我打架……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荀听道:“……你不觉得从打架到带过来的过程省略得有点多吗?”
恶名薄道:“没被人发现的。”
听到一声微弱的“喵”声,荀听这时才发现,原来恶名薄在围巾与脖颈的处放了一只很小的白猫。
它的头部带着一些伤口和陨石黑血,奄奄地喘息着,此时正冒出头来,向外嗅着。
他心想,这定然是黑聆手下之人干的好事。只是这次,作恶者和“世间恶名之集合”的恶名薄正面撞上了。
“我把它的伤治好了一些。”
恶名薄轻轻捏着猫的后颈,好奇道,“之后它要怎么办,埋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