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就是……怎么说呢。”
海伦乔想了想,说道,“说个例子吧,大家都知道,进城市之后不能回头。有人曾经一只腿踏进蜃楼市,又立即返回,但那条腿迈回来时,突变成了队伍里其他人的脚,而且是苍老很多倍的,因为脚和血型不匹配,很快就发炎变形了。人们在蜃楼市里会经常发生位置交换之类的怪事。而且有时候,就算从里面出来,‘进去的人’和‘出来的人’也可能会完全不同……”
“那为什么说祂是活的?”
海伦乔喝了一口水,道:“听说在里面不能过完一轮时间。不然就会被蜃楼市吃掉……至于怎么吃掉,我也不知道。”
其他的佣兵忍不住挪了用餐的位置,隔绝这群人的讨论。
海伦乔贴心地问荀听:“明白了吗?”
荀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海伦乔的水喝完了,顺手又给他添了一杯。
海伦乔心情愉悦,道:“虽然小听不是我儿子,却比儿子还要聪明懂事……是吧,师教授。”
止心师忍无可忍,拉着领队麦蒂离席而去。
扶愚仍在桌旁喝着他的啤酒,和其他的佣兵攀谈。
却杀为他盛的食物有点多,荀听觉得不能浪费,默默地把食物吃完。却杀注视着他一会儿,等到荀听放下刀叉后,才起身离开位置,说道:“你自由活动吧,最晚十点钟,来我房间一趟。”
荀听一怔,刀叉没在碟上放稳。接过却杀扔来的金制怀表,呆了一会儿。
说是自由活动,实际上荀听也没有能干的事儿,他回到车笼里,摆弄了一会儿系统图鉴。自以为过去了很久,一看表才十五分钟。
离晚上十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荀听只好围着五根阿呜蒙神圣柱转了几圈,抠了抠上面的纹路,又去听止心师和麦蒂的争论发呆。
总之虚度完了这段时间,他看着秒针指向数字十二,准时敲响却杀的门。
却杀说:“进来。”
却杀在查看止心师翻译过的手稿,随口问了荀听一句:“你忙什么了。”
荀听想了想,说:“没什么事。”
却杀幽幽地看向他,用下巴指了一下自己旁边的窗子,窗帘缝隙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一根蓝色神圣柱。
却杀说:“你从这儿走过去五次。”
“……”荀听道,“我没事,散步。”
却杀不解道:“你没事为什么不提早过来。”
荀听:“你说,自由活动到十点钟。”
“……”却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问了句:“我是老师,你是学生吗?你这么拘束做什么?”
荀听:“……”
荀听低头,一手遮住发热的脸,道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歉:“对不起。”
却杀叹了口气,放下手稿,走向桌子,拿起了桌面上的匕首,递给荀听。
荀听不明所以地接过。
他问荀听:“你会刻录记忆材料吗?”
荀听“嗯”了一声。
却杀忽然开始解开制服上的束绳和扣子,脱下了制服上衣。
荀听不知不觉地握紧了匕首柄,喉结滚动了一下。
慢慢地,却杀露出肩宽腰窄的上身,有几道淡去的疤痕横在皮肤上,手臂和腹部的肌肉线条会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他将上衣扔到一旁,蓝眼睛波澜不惊地盯着荀听,说道:“你想刻在哪儿。”
“……”
荀听大脑空白了五秒钟,才道:“啊?给你刻?”
“嗯。”
荀听又停顿了三秒钟,慢慢吐出两个字:“……我吗?”
却杀道:“这里有第三个人?”
沉默。
“不行……不是,我是说……呃……”荀听终于反应过来,他从脖颈红到了耳根,只能强装镇定,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行,我没有材料,而且我没有总统的技术。”
“不需要技术,材料用艾蓝还是乌金都随便,只要你刻。”
却杀理智道,“否则我没有神赐能力,进不了蜃楼市。”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