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九秒,八秒……
忘忧鱼
“夏鱼,已经被找到了。”
易虚舟的声音隔着铁门传了进来,就在倒计时清零的那一刻,夏掬月竟然忘了要站起来,眼睛楞楞地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真的觉得司徉会无条件地帮你吗?”
栖鹤打开门让易虚舟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和臻踢了桌子腿一下,让自己跟着凳子一起往后滑了几步,这才看清楚照片的内容。
是被绑在“血鹰”旁边的夏鱼。
下一个祭祀品,就是她。
“您瞧,司徉明知下一个受害的会是她,却一点行动都没有。”易虚舟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似乎是不打算接着说下去了。
夏掬月的瞳孔放大,整张脸都没了血色,她当然知道地下室在进行着怎样惨无人道的活动。她不在乎,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好好的。
可是……
现实突然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女儿却差点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她的朋友把她救了出来。”易虚舟其实遇到的是竹摇书和竹砚池,那两个人对他没什么好气,但是听说和臻也在这里,就把经过都告诉了易虚舟。
游轮旅行是竹砚池和竹摇书的必备项目,他们听说这里有什么豪门秘辛,但是父母一直制止他们,直到今天才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暗道。
走到一半他们就看见了伤痕累累的符盏,他们并不熟悉,但是一旁的夏鱼和成与江他们还是有点印象的。
学生会的司徉的前未婚妻,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司徉坚持跟夏鱼退婚,因此司家在某个项目上被夏家狠狠宰了一笔。
别的他们不在乎,和项目相关的事情却打听得明明白白。为了这么点事把到手的利益让出去,竹砚池和竹摇书觉得司徉蠢透了。
“夏鱼还有……”竹摇书叫不出符盏的名字,直到夏鱼开口介绍她才勉点了点头,把几个人带到有医生的地方。
因为和臻先前探路,栖鹤又毁了地下室的入口,警察的介入让原本守在地下一层的相关人员悉数离散,这几个人的行动才会这么顺利。
“夏鱼说什么也不让我往后走了,要我说那下面能有什么呢?无非是见不得人的交易。”
当时竹摇书对易虚舟耸耸肩,或许是有些没落的家族在卖儿子女儿,或许是有人在高价走私名画古董。
“血鹰”那样离奇的场面,她是无法凭空想象出来的。
“符盏?不是成与江吗?”和臻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易虚舟听见了。
“成与江,还没有上游轮的资格。”
拥有进入游轮的入场券算不上什么好事,但更让和臻意外的是易虚舟知道成与江是谁。
“我们家有过合作。”
注意到和臻的疑惑,易虚舟用短短一句话就解释清了。虽然他们家跟易虚舟家比起来也就是蚊子腿,但没有一笔买卖是他们乐意错过的。
“而且,司徉已经承认那个时间跟你不在一起了。”易虚舟话锋一转,“你把和臻推下水,再跟夏清都女士和鹿也女士诉苦,时间这就对得上了。”
“至于司徉,当时正忙着雕刻[血鹰],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呢?”
夏掬月:“你说什么?”
如果雕刻“血鹰”的就是司徉,那么夏鱼她差一点……
夏掬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自以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司徉,可他所做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自己所想。她唯一珍视的女儿,也差点死在她的情人手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夏掬月的眼睛从手缝里露出来,上面挂着未干的泪痕,那是一个母亲的眼神。
易虚舟早就料到她要这么问,放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录音设备。
和臻眨眨眼,看见上面有宋拨雪给自己的耳夹,看来是他们已经成功破译出赵招娣耳朵上那个录到的内容了。
和臻闭上眼睛,尽可能地让自己设身处地地回到当时的场景里。录到的声音不算大,说明赵招娣离司徉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您瞧,这个祭品,还算满意吗?”
司徉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听起来有点癫狂:“可惜是个e级,死就死了,算不得什么完美的作品。”
“但是他年轻,您瞧瞧,他还在呼吸呢。”
“瞧这肺囊,一动一动的,像不像雄鹰扇动翅膀……”
“等等……等等……”和臻突然意识到什么,刚刚她在地下室的时候,[血鹰]的面部也已经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是谁,现在她好像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在其他人探究的目光中,和臻问:“他说的e级,难道是……夏天吗?”
“你认识?”
栖鹤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挨了老警探一下。徐应琮跟夏天有一面之缘,那天在咖啡厅里,这个打工的年轻人的确看起来很有活力,没想到短短几天没见,他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被施虐的确是一个叫夏天的年轻人。”徐应琮安抚着,“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
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和一个与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变成那副样子,两者对人的冲击天差地别。
徐应琮原本想缓缓再告诉和臻,结果她还是靠自己猜到了。
和臻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徐应琮想得好一些,她管了自己一杯水,两只手死死地缠绕在一起,示意自己已经没事,录音可以接着播下去。
“这次我为您找了对鹰。”司徉的下一句话让夏掬月几乎要发疯,“雌鹰就在这呢,夏家的小小姐,可比一个诺尔特斯的e级生完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