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政琛本就是假寐,手臂上突然一紧,使得他睁开眼睛,看着身前的梁靖婉,伸手扯过人来。
两只杏眼懵懵懂懂,像只小鹿误闯森林一样,迷迷糊糊的望着他,顾政琛缓声道,“撞疼了?”
嗓音低沉磁性,称得上是温和,没有询问她为什么会动作怪异地撞上车门,只是问她疼不疼。
梁靖婉松开手里的纸巾,任由它掉落,伸手摸上额头,疼痛感袭来,白皙的皮肤泛起红痕,依稀可见门把车印迹,忍不住撇嘴,泫然欲泣,好丢脸!
见状,顾政琛从车载冰箱内取出瓶冰水,按压在了梁靖婉额头,梁靖婉冻的一哆嗦。
司机开口解释,“顾董,前面有人突然过马路。”
两人目光往前看去,顽皮的小男孩还正横穿过马路,呼朋唤友,地面没有斑马线,就这么直过马路,后面的车辆不断鸣笛,梁靖婉磨了磨牙,若是此刻不是在顾政琛的车上,她自然要摇下车窗骂小孩,摇上车窗骂司机。
梁靖婉强忍着疼痛,手还扶在顾政琛的小臂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微微抬下巴,看见了窗外熟悉的建筑物,“这边靠边停一下,不用开过去了,我这里下车走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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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见顾政琛没出声,按照梁靖婉的话停到一旁,梁靖婉眼睛眨了眨,手臂的热源没有移开,她抬眸与顾政琛对视一眼,似乎实在询问他为什么不松手。
两人靠的近,属于顾政琛的气息不断涌来,梁靖婉不由自主的紧张,仿佛有只大手在不断的收紧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梁靖婉暗骂自己的没出息。
“你好像,很怕我。”顾政琛戳穿梁靖婉的紧张,随意开口。
撇出第一次的瞪眼,几次见面下来,梁靖婉不是低着头,整个人分外拘谨,就是神情紧张,两手交叉,他也看出梁靖婉已经知晓他的身份,此时的询问,答案已经不重要。
席景程母亲早逝,昨日那句离开她儿子,顾政琛自然不会想到与席家有关系,他低头朝人看去。
精致的小脸,脸颊泛起红晕,杏眼桃腮,鼻尖上还有滴水痕,无疑是个美人。
他脑中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拉斯维加斯,怀中的女人身着墨绿色露背长裙,披散的一头乌,手指推倒筹码,笑得肆意,还有昨日的场景,“胆大妄为”地敢拿眼睛来瞪他,无一不和现在的紧张拘谨相反。
“没没顾”梁靖婉抬眼看着顾政琛深邃的眼眸,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大脑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刚想说顾董,可脑袋一转,“顾叔,我对待长辈都很恭敬。”
这话是将自己摆在小辈的位置上,却显然是在糊弄顾政琛,梁靖婉咽了咽口水。
顾政琛闻言,不等他伸手再去拿瓶冰水,面前就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拿了瓶已经拧开的水,那人颤颤巍巍的来了句,“喝冰水对身体不太好。”
这话显然是已经把他当成长辈看了。
顾政琛接过水,又将手中冰冷的水递给梁靖婉,扶着梁靖婉坐直,声音温和,“不是要下车了,额头上再冰敷一会儿,头撞去,下午少动点脑。”
神情正经,语气关怀,显然是一副关爱小辈的样子。
梁靖婉乖巧的点头过后,急急忙忙的打开车门,偷瞄了眼站在一旁的司机和林元,一路小跑,原本的低盘有些散开,几缕丝飘扬,可没跑出几步,又折身返回
打开车门,伸过来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等梁靖婉欣赏一秒,道了声谢,扯过自己的手提包,就跑开。
置身凉爽的室内,梁靖婉才回过神来,一个电话打进,显示是何伯,“喂。”
“大小姐,二少爷问你,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梁靖婉脚步放缓,深舒一口气,“猴年马月。”
电话那头的人挂断,将原话复述给身旁的人。
某人气的跳脚,四字成语,只关注到了前两个字,“猴年马月,今年不是龙年,还得等四年啊。”哀嚎声不止。
何伯静默片刻,不确定的说,“大小姐,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梁靖婉挂完电话,进入电梯,二十八楼门口,林都事务所前台站立的人是许言。
许言勾着前台新来的年轻男实习生聊天,两个人相谈甚欢,梁靖婉无语的闭了闭眼。
许言不经意的回头看见梁靖婉,扫码加了人家的微信后才悄摸的拉着梁靖婉到了楼梯间。
“你知道昨天给你支票那女的是谁吗?”
梁靖婉漫不经心问道,“谁?”
“席景程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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