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不是梦。
姜止直直盯着那抹粉色,喉间血腥翻滚,用尽全力才生生咽了下去。
这次发烧来得格外猛,太医查不出病灶,只能说是风寒。
姜止服了好几贴药都不管用,只能就这样生生捱着。
生病这些天,裴蕴青便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又一日午膳时,姜止还端着碗慢慢吃。
便见一名宫女进来,俯身在裴蕴青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裴蕴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直接放下碗筷起身告别:“阿止,丞相找我有事,我去一下,晚上再来陪你吃饭。”
他语气再自然不过。
姜止却不禁攥紧了手。
她分明记得,裴蕴青在和晚棠赏花时,这宫女就站在晚棠身后。
什么时候这宫女又能去前朝替丞相传话了?
可对上裴蕴青波澜不惊的脸,姜止的话在嘴边绕了好几圈。
最后只说了一句。
“知道了。”
裴蕴青这一去,就是整个下午。
晚膳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霜白都忍不住问:“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找一下陛下?”
姜止这才回过神来,入眼的便是一桌凉透了的饭菜。
她嗓子眼里忽然就有点发苦,哑声道:“不必了,撤下去吧。”
直到门口的灯笼熄掉,裴蕴青才姗姗来迟。
姜止望着他,轻声问道:“你怎么没来用晚膳?”
裴蕴青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即解释道:“事情有点多,耽搁了。”
姜止心口猛地一痛。
她竟不知,裴蕴青的演技已出神入化到这个程度,能在同床共枕的爱人面前,面不改色地撒谎。
这一刻,她浑身力气都没了。
而裴蕴青坐了不过半晌,便有意无意地说道:“过几天的冬至宴我准备在偏殿办,规模不大。你身体还没好,就不用来了。”
姜止心口一闷,仿佛心中破了个大洞,冷风刮过呼呼直响。
她说了声“好”,便再说不出话来。
几天时间一晃眼就过了。
冬至这天。
姜止窝在软榻上,往身上堆了不知多少被褥,还是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