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好了,今日是信儿生辰,但妒忌姊妹是大过,念在你初犯,罚你在房中反省半月,这几日除了筹备与燕王殿下的婚事,你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花信难以置信:“她做出这种恶毒的事,要我与玉儿生嫌,阿娘居然只罚她禁足?”
上官夫人拿不定主意了,偏头看向夫君花忠,花忠坐观乱局,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花瑟是他心疼的女儿不假,可花锦也是他宠着长大的,一时难以做决断。
花锦不甘心:“既然要罚,我总要知道原因吧,阿姊既然说我毁了你的画,不妨把画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否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爹娘偏心,要拿我开刀哄阿姊高兴。”
上官夫人:“大胆!我是谅你初犯,不忍揭穿你的蛇蝎面目,伤了你与你阿兄的情分,你倒好,竟疑心起我与你阿爹了?来人!将三娘子毁坏的那画带上来!”
听到要拿物证,添云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娘子早有预料,先前命人画了一幅一模一样的画,画出自宫中女官,比大娘子手中的更逼真惊艳。
方才,娘子的人将被毁坏的画换了出来,放了新画进去。
见送画进来的是娘子打点好的人,添云心一松,险些瘫软下去。
见添云这幅模样,众人更坚信是花锦毁了画,花锦有些失落,尽管她习以为常这份猜忌。
殿上展开画卷,只见设色艳丽,栩栩如生的风景跃然纸上。
画完美无缺,一丝破绽都寻不出。
上官夫人要指责的话滞住了,不可置信的盯着画看。
没想到这个结局,花锦仰头自嘲:“我知阿姊归来后,阿娘一直想借机让阿姊放下戒备,可即便有千万个理由,又为何要拿我开刀?”
众人见画干净,都下意识看向花瑟,只见花瑟面色铁青,泪眼婆娑地指向花锦:“是你,你换了画!”
花锦不耐:“阿姊诬陷人也要讲道理,我何至于毁了画再赔你一幅?何况我病了半月不曾离开家,腿脚不便,又不知阿姊的画什么模样,谈何换画?”
花瑟被噎的无话可说。
上官夫人见花瑟颤抖起来了,连忙说:“好了好了,也就是个误会,何至于伤了你们姊妹情分?天色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花锦蹙眉:“阿姊一句我毁了画,阿娘兴师动众的要罚我,如今我被污蔑,阿娘就要息事宁人吗?”
花瑟失声痛哭起来,花信见妹妹哭的伤心,刚升起来的斥责之心又被浇灭了,连忙去安抚花瑟,回头怒视花锦:“此事是我弄错了,与玉儿无关!”
花忠气急,想斥责花瑟,但又不舍得说些什么:“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再有波折一概重罚!都退下吧!”
花忠愤愤起身,气不过:“家门不幸!”说完,他甩袖离开,上官夫人柔声唤花瑟一同离开,花信扶着,三人默契的忽视了依旧跪着的花锦。
添云想扶花锦,只见花锦比从前更沉默了些,她终于不再跪的端庄,跌坐在地上,疲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乌云像是要把她笼罩似的,回去的路上只听得见凛冽风声,声声泣血,要把她刮碎才罢休。
花锦觉得脚下仿佛有千斤重,她几乎要靠添云撑着走,可她近来寝食难安,比从前更轻了些,添云扶着她,鼻尖又酸了:“明明就是大娘子做错了,老爷和夫人也太偏心了。”
添云灵机一动:“娘子明日不妨去求夫人,发落了大娘子身边那个婢女,她既指认了娘子,夫人定容不下这般爱搅浑水的下人。”
花锦摇摇头:“做决定的人是阿姊,何至于旁人来为她担责。”
添云泄了气,低头走着,许久才带着哭腔说:“娘子处处为他人考虑,可他人不会想着娘子。”
花锦笑着安抚她:“为何要别人想着我?我不需要。旁人靠不住的,还是靠自己吧。”
添云毕竟还小,没忍住委屈,低声呜咽,花锦只好停下来宽慰她。
添云羞赧:“都怪我,还要娘子来哄我,明明是娘子受了委屈,夫人也是,怎会看不出这拙劣的把戏。”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
花锦回头,只见花信从廊下急匆匆走过来,语气总算没那么冲了:“今日我也有错,听过这事以后不加查证,就直接怪罪了你。”
花信来的路上都想好了,他知道花锦向来脆弱爱哭,是个骄矜的小女娘,所以他决定跟她道歉,然后叮嘱她不要记恨花瑟,接着就应下带她出去玩,算是补偿。
可花锦镇定自若,没有半分埋怨,她带着些疏离,向花信行了个礼才说:“不打紧的,兄长若没事,我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