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游听见熟悉的声音,艰难将眼睛撑开小半,眼前人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陆时年……”
陆时年嗯了一声,低声:“是我,我来了,没事了。”
简游重新闭上眼睛,身体一松下来就要往地上栽。
陆时年将他捞进怀里,让他脑袋靠在自己肩膀。
简游抖得厉害,他不断抚着他的背脊安抚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在他耳边低声哄:“乖,我在这儿。”
“我们去医院,我守着你,不会让人发现。”
“相信我,游崽,别害怕。”
简游呼吸撒在他耳畔,手指勾着他的衣领,没有说话。
陆时年知道他答应了,摸摸他的后脑勺,一把将他抱起:“麻烦送我们去一趟医院,辛苦了。”
-
辅导员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拎着湿淋淋一把雨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人怎么样?”
她压着声音,站在门口伸长了脑袋焦急往病房里瞧,想进去吧,又怕人在睡觉会被她打扰:“没伤着吧?”
陆时年站在他旁边:“没有,医生说是空间幽闭症,好好休息一阵就行了。”
“空间幽闭症?”
辅导员惊讶地望着病床上熟睡的人:“这是心理创伤类疾病吧?小简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
她话止于此,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人没事没受伤就好。”
“嗯。”
陆时年收回目光,问:“要不要给他父母说一声?”
辅导员:“小简一个孤儿,哪有父母可说。”
陆时年不由皱眉:“孤儿?”
“你们现在是室友,本来也应该跟你说一声的。”
辅导员话里不免叹息:“小简没有父母,自小就是在政府和各种社会资助下长大,到了年满18岁高考结束,他就主动申请停止资助,说是成年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想再麻烦别人。”
“你们应该也知道,他课余时间一直在外面做兼职,只是跟普通学生不一样,他赚的不是零花钱,是包括他学费生活费在内的所有费用。”
“读书和生活都得靠自己兼顾,他压力大,又习惯了自我保护,耐性脾气差一些也能理解,我告诉你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多体谅着他点儿,小事上让着他点儿,毕竟年轻男生脾气冲,有时候一个口角误会就容易动起手来。”
“没。”陆时年默了默:“简游他挺好的。”
“是你脾气好吧。”辅导员笑起来:“不过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
陆时年又问:“他父母呢?去世了?”
辅导员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哎,既然简游人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辅导员拍拍裤腿站起身:“学校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简游这里就辛苦你了。”
陆时年:“嗯,我今天没课,等他醒了跟他一起回学校。”
“行,那我就走了。”
辅导员转身,没走两步又被叫住,回头:“怎么了?”
陆时年:“我问了这些的事,麻烦老师别告诉简游。”
简游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得好像睡了很久。
睁眼被灯光晃得眼晕,他想缩进被子躲着,就有一只手伸手来捂上了他的眼睛,帮他挡住刺目光线。
还没来得及疑惑是谁,就听见一道低沉好听,但在他听来无比欠揍的声音:“举手之劳,不用感动。”
简游:“……”
想揍陆时年已经是简游刻进DNA里的肌肉记忆了,于是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陆时年抽手的一顿,到底稳着没动,被他啪地抽在手背上。
倒是意外的不疼,简游没用上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