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敛眸,牵着她不疾不徐地往宫门走去。
沈妙舟:“……”
方才还冷冰冰,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怎么转头就这样假殷勤?
亲密得让人有些不大自在,有种没什么好事的直觉。
她暗暗挣了几下,卫凛却将手收得更紧,看向她的眼神凉飕飕的:“老实些。”
宫门外人来人往,沈妙舟很快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偷看的目光,或惊诧,或好奇,或不可置信,众人似乎不敢太过放肆地当面议论,奈何却按捺不住求知的眼神。
沈妙舟:“……”
如果没猜错,卫凛就是故意要在人前演夫妻恩爱罢?
也不提前与她知会一声,沈妙舟忿忿地看他一眼。
金乌西沉,秾艳的云霞在穹际翻涌,迎着暖金色的余晖望去,他耳后竟似乎泛起一抹薄红,不过那颜色浅淡,再一看,又仿佛只是染了层霞光。
……欸?
她记得,这杀神的面皮好像薄得很,上回她随口夸他一句好看,就将他噎了一噎。
沈妙舟眨眨眼,忽然就来了兴致。
悄悄地,她与卫凛离得近了些,手肘无意间碰了下他的侧腰。
很轻的一下,一触即离,若有似无。
卫凛似乎顿了顿。
沈妙舟再接再厉,暗暗转动手腕,小猫似的,指尖飞快地在他掌心轻轻一挠。
卫凛动作蓦然一僵。
他缓缓低下头,眯眼看着她,黑眸中隐有审视和警告的意味。
沈妙舟仰起小脸,唇角一弯,望着他笑,杏眼里落满霞光,晶灿灿的。
卫凛移开眼,手背青筋隐现。
眼见着他耳后那抹薄红迅速加深、蔓开,沈妙舟心里顿时乐不可支,甚至想仰天大笑,简直有种打了胜仗的神清气爽之感。
不觉间,二人走到宫门前,长廷递上牙牌,禁卫细细核验后登了册子,比手请他们入内。
宴席设在奉天殿,现下离开宴还有一段时辰,沈妙舟是要先去见过皇后的,二人刚刚进了宫门,便有早已候在此处的坤宁宫姑姑前来接引,沈妙舟像只斗胜了的小凤凰,笑盈盈地和卫凛别过,随姑姑一道去往皇后处。
见她走远,长廷上前一步,在卫凛身侧低声道:“主子,方才在路上来的消息,昨日坤宁宫的人说的没错,乡君确实不通厨事。此外,还探听到了一些细节。”
卫凛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据称乡君也曾进过一次庖厨,说是想学着亲手为皇后做一碗杏仁酪,却因为尝了口调制的牛乳,发出一身的红疹,从此宫中便不敢再让她进小厨房了,毕竟里面常做点心,难保不会碰到牛乳。因为就那么一次,且疹子消褪得也快,所以未曾记录在太医的脉案里,之前探查乡君底细时就漏了这一桩。”
卫凛凤眸微微眯起。
长廷继续道:“还有乡君和嘉乐郡主的渊源,也一并探听到了些线索。乡君性子温和,有一年陛下寿宴,永王世子有意轻薄于她,正笑得高兴呢,不料被石头狠狠迎面砸了一下。”
“那永王世子一抹脸,瞧见满手通红,差点没当场吓晕过去,又哭又嚎,嚷着说什么他要死了,那模样简直狼狈透了,可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他这一闹,旁人也跟着惊慌起来,以为是哪里来了刺客,结果您猜怎么着?”长廷似乎觉得这事很有趣,讲起来竟像在说书,“嘿,砸过去的不是石头,是嘉乐郡主混了酒水的印泥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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