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顾烟寒丢下那些锦鲤而招呼人摆膳。浓郁的桂花气息扑面而来,顾烟寒问:“王爷可喜欢吃桂花糕?”
“还行。”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但若是顾烟寒送来的,自然另当别论。
“那我让夏至去采写桂花,来日做桂花糕,还能酿酒。”顾烟寒雀跃的望向花园里那两颗极大的桂花树,想要站起身来,又生生倒下,眼中顿时满是颓废。
席慕远将她拥入怀中:“这些事让下人们去做就好,你别累着。”
顾烟寒笑笑,没有说什么。残废了后,果然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席慕远让夏至去采桂花,两人用膳结束,夏至抱着一篮子桂花来报:“王爷、王妃,前院管事说诗诗姑娘来了。”
顾烟寒原本欢欣的心一下子凉透,看了眼席慕远,又转开了视线。
“本王去看看。”席慕远说着起身,顾烟寒再次看向他之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她叹了口气,对夏至道:“你去处理桂花吧,把人都待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很快,花园内便安静了下来。顾烟寒将鱼食全丢进了湖里,一个人趴在栏杆边郁闷了许久。
四个妾室是摆设,席慕远还有常雅容和诗诗的亲娘。虽然说用不着跟死人计较,但顾烟寒心里总归是没昨天那么高兴了。
秋日的风很干燥,吹得久了不免唇干。顾烟寒伸手要去拿杯子,奈何杯子离她有些远,她只能用手撑地挪过去。
就在即将碰触到茶杯的时候,撑地的那只手蓦然在羊绒毯上一滑,竟是将杯子推倒了!
杯子落地,水撒了一地不说,反而还越滚越远,令顾烟寒更是烦躁。
一旁还有席慕远的水杯,她再努力一下也能拿到。然而这会儿一想起诗诗,她就不想跟席慕远再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连他的杯子也一起嫌弃起来。
蓦然,她的茶杯滚落在一边,被人捡起。
顾烟寒抬头,发现那人是冬至。
冬至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意:“王妃这是怎么了?”
“滚。”顾烟寒撑起深吸,让自己重新倚靠在栏杆上。
虽然腿断了,可她这样的风华愣是不逊于任何人,反而更有一种脱俗的气质,看的冬至愈发嫉妒。
“王妃要喝水吗?”她笑着问,在顾烟寒面前不断把弄着那珐琅彩的茶杯。
“我说了让你滚。”顾烟寒哪里能看不出冬至是故意来气她的。
冬至非但不走,反而说的更起劲:“王妃,您要喝水跟奴婢说就是了。奴婢怎么说也是您带来王府的,不会让您连口水都喝不着。”
顾烟寒被她说的烦躁,拿过一旁席慕远的被子便朝冬至砸去。
冬至躲闪不及,额头上愣是被砸出来一大块血迹,还被热水浇了一头。她大声尖叫,引来的府里的侍卫。正要冲上前来与顾烟寒动手,扫雪立刻拦住她。
“把她丢去湖里。”顾烟寒眼皮都没抬一下。
哗啦啦落水声传来,顾烟寒转身看着她在湖里扑腾着,问扫雪:“你看她是会水的吗?”
扫雪摇头:“不像会。”
“那差不多了把她捞起来,死了晦气。”顾烟寒转过身去不再看冬至,让煮酒给她重新沏了一杯茶。
等到茶来,侍卫们也将冬至捞上来了。她呛了水,这会儿正趴在岸边毫无形象的咳嗽,浑身都湿漉漉的,显得无比狼狈。
顾烟寒品着茶,察觉到冬至投来的怨怼目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要不是你说,我都不敢相信我身边能有你这么蠢的人。从今日起,你的吃穿用度一律改为粗使丫鬟的份例,也不准再有人服侍。”
冬至不服:“我是王爷亲抬的姨娘!”
“我还是王爷亲娶的王妃呢。”顾烟寒凉凉道。
冬至不敢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闪着恨意。若是她有顾烟寒的出生,这王妃之位她也当得!
顾烟寒瞧着她那心比天高的模样就觉得可笑:“你最好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告诉你,就是将来我被休弃赶出王府,这王妃的位置也绝对落不到你的头上!”更何况只要她身后两府不倒,她就能稳坐洛北王妃的位置。
席慕远这时回来,看见冬至眉头一皱:“落水了?”
冬至见机连忙哭诉:“是王妃将奴婢丢下湖……”
席慕远对她的话毫不在意,蹲下身抱着顾烟寒将她的姿势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这才在她身旁坐下:“又调皮。”语气宠溺,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甚至都不问一句为什么。
顾烟寒的嘴角勾了勾,席慕远挥手示意扫雪将冬至这个碍眼的东西带走。
蓦然,他的身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王妃。”诗诗走到顾烟寒面前给她行了个大礼。
顾烟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席慕远道:“那日你为她解了马蜂毒,今日她说什么也要亲自来向你道谢。”
诗诗冲顾烟寒甜甜的笑着,果然乖巧又诚恳的道了谢,还拿出来了一个做工极其粗糙的小香包:“这是诗诗为王妃做的。”
顾烟寒勉强笑着收下,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递给她:“那日匆忙,还未给过你见面礼,这次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