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宁听得身旁传来?了小声却笃定地一声“嗯”。
她知晓,莺眉应是?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很快她便听得对?方再次开了口?:“明日你婚礼过后,我便去找他。”
月亮沿着它的轨迹行了大半,困意洒落在沅宁的睫上?,沈莺眉也在一旁打起了哈欠。
沈莺眉偏头看向明显也有了睡意的沅宁,怕二人在此一齐睡了过去。
“宁宁,我们进去吧,一会莫要冻感冒了。”
“嗯,好。”
沅宁将身上?披着的外衫,重新裹回沈莺眉身上?,同人一道坐起身,往屋中走去。
明日,又将是?新的一日。
天色微明,夜晚的小?虫尚未睡去,仍在屋外四周轻鸣着。
庭中一老妪缓缓走?来?,停在沈莺眉的房前,伸手在木门之上轻叩了两?下,唤道:“雀雀。”
沈莺眉闻声也很快醒了过来?,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稍稍反应过来?之后忙起了身,替外头的妇人开了门。
“邓姨,您来?了。”
“诶。”
被唤作“邓姨”的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屋中。
邓姨是沈莺眉母亲的奶妈,母亲同父亲成婚后便陪着其一道来?到了衡门宗。
后来?年纪大了,便下了山同自己孩孙一道生活在了山下的村镇之上,过着含饴弄孙的闲适日子。
按照习俗,在正式婚礼前,需要有一个生活顺遂幸福之人给新嫁娘梳头。
沈莺眉下意识就想到了邓姨,于是她便给其捎了信去,而邓姨知晓后也很是爽快地回信将?此事应了下来?。
沅宁也已经起了身,往二人这处走?来?。
先前莺眉便已经同她说过了,是以她看见妇人并不?意外,跟着沈莺眉软糯地唤了句“邓姨”。
妇人笑得和蔼,亦朝着沅宁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天还未亮透,屋子里的光线还有些?昏暗,沈莺眉将?屋内的灯点了起来?。
三?人陆陆续续忙了起来?,那件制作精细的喜服也被细心地穿到了沅宁的身上。
妆台前,沅宁坐在配套的木制妆凳之上,铜镜里倒映出其尚未上妆,稍显浅淡的面?容。
而其身后俨然?正站着一位满头鹤发,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其一手细心捋着沅宁的头发,一手则执着一把木梳,见沅宁镜中所倒映出的杏眼有些?好奇地落向自己这处,妇人笑着抬眸对上了沅宁自镜中投来?的视线,而后才?继续了手下的动作。
木梳落到妇人手中执着的青丝之上,妇人温柔又慈祥的声音自沅宁脑后传来?。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银笋尽标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