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谁敢在姐姐第一日入宫便欺辱她,那便是在打自己的脸。
可谁知回来禀报的宫女太监俱是脸色不太自然,在她凌厉的眼神下,才有一小太监上前一步道:“回娘娘,并无人欺负美人,而且奴才们到那里时,陛下正在美人处用膳。”
室内的气氛霎时间冷了下来,几息后,虞昭媛才从引枕上爬起来,不顾春光大泄,而后失神笑道:“这是好事呀,你们为何不敢说?”
地下的太监宫女却把头垂得更低了些,待听到娘娘赶他们出去的话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只余茴香担忧地看着虞昭媛,良久后才劝了一句:“娘娘……美人是您的亲姐姐呀。
听着这话,虞昭媛紧紧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道:“没错,她是本宫的亲姐姐,她得宠才好……”
……
令虞亦芙失神的两人正用着午膳,虞亦禾原本不准备叫宁宁跟着她们一起吃,却被卫景珩留了下来。
瞧着宁宁捧着小碗拿着小筷子独立吃饭,卫景珩还好奇地看了好一会儿,亲自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了小丫头的碗里,又博得了一句奶声奶气的“谢谢陛下。”叫他很有几分愉悦。
“小丫头吃得倒是稳当,她如今才四岁吧?”
虞亦禾也不曾想进宫第一日与帝王相处竟是这般家常,但她早看出他的脾气其实并不坏,不是那种喜怒不定的帝王,便也逐渐放下了心。
“景和三年正月生的,不过虚岁四岁罢了。”
“比小二只大上三个月,可小二现在连饭都未曾吃过……”
卫景珩越对比越觉得差距,也不知上次交代荣妃的事情,她是否会去按着去做。
但瞥见身边人敛眸不语,他便又把这事放在一边,捡着适才虞昭媛送礼一事开了个头。
女子么,再温顺也总是有几分醋性的,不好在她面前提旁人。
可这却想错了,虞亦禾是听出了他口中的小二是指二皇子,可完全算不上吃醋,只是觉得不好对旁人养育孩子指手画脚罢了,而且孩子的母亲对她并不亲和。
再说她早就做好了再嫁的准备,后来的丈夫再有儿女在虞亦禾心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若是没有才叫人奇怪。
他能接受她的女儿,她自然也能接受他的孩子。
面对他提起的事,虞亦禾淡淡一笑:“昭媛是我的妹妹,她送的我自然欢喜。”
卫景珩深谙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却还是忍不住戳破了一点,“她送的东西确实好,但多数都是你现在不能用的。”
虞亦禾适才粗略地瞧了一眼,那些带着凤尾的金钗啊,镶了小东珠的发簪,乃至昂贵的云锦布料,她现在用起来都是僭越。
除非她也坐到四品以上的位子,或者是帝后,太后之类的上位者赐,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用,不然永远也用不了。
但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旁人指明又是一回事,她觑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帝王,忍不住嗔道:“既是如此,陛下何不赏赐些我能用的?”
她也是有些气才这般说,却没想到帝王不但不怒反而露出了些满意的神色。
卫景珩朝一边伺候的李福海道:“听见了没?下午送些给美人。”
他总觉得她性子绵软了些,硬气些才好。
大总管连连点头,心底却有些发愁,只说送些,到底送什么呢?美人能用的东西多着呢。
桌上两人不知他的烦恼,虞亦禾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么一下也不好意思再刺了,“陛下,我……”
说完便又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进了宫,顿了一息改口:“嫔妾……”
话未说完,就觉自己放在腿上的手被一只热烘烘的大手抓住,不用想便知道这是谁的。
虞亦禾瞬间红了脸,下意识朝女儿看去,发现女儿正专心致志地啃着排骨,这才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卫景珩面上没有丝毫羞赧之色,反而随意一笑,桌下又捏了捏那丰腴柔软的手。
性子绵软,手也绵软,捏起来舒服的很。
“你不习惯这个称呼,便继续用‘我’吧。”反正也不妨碍什么事。
被捏着手的虞亦禾一时也顾不及妨不妨事,只顾着怎么在女儿面前面不改色,而且那位似乎还看出她的羞涩,时不时地搞出些动静,让她一顿饭吃的心惊胆战。
两人的动静瞒得过对面只一心埋头大吃的小孩子却瞒不过站在两人身后的李福海,看了一肚子的他眼见宁宁打了个饱嗝,就连忙吩咐平安把孩子带出去。
边撵人出去,边道:“诶呀,小主子这可要好好消消食,不然晚上要积食咯。”
虞亦禾不曾来得及说些什么,屋内的宫女太监便撤盘子的撤盘子,擦桌的擦桌子,没要几息便走的一干二净,只留下她和帝王二人。
等外间那扇门也被掩起来时,她再傻也察觉不对劲了。
午睡
“陛下……”
虞亦禾被卫景珩牵着手带着坐到了软榻上,她讷讷地唤了一声,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虽已经历过人事,但旷了三年后再面对这种场面也分外地不好意思。
卫景珩没有出声,只微扬着唇角看着虞亦禾面色慢慢变红,明明不好意思看他偏又时不时觑他两眼。
他又起了点逗弄她的意思。
卫景珩单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抚到了她的鬓边,手边非同寻常的热度透露了女子的羞涩与紧张,他只动了动拇指,她的眼睫果然颤得更快了。
虞亦禾没有躲闪,她也不能躲闪,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脸颊上薄茧抚摸过的地方似乎一寸一寸地燃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