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留步。”
那官人闻言顿住脚步,不耐烦地回头看着他∶“又怎么了?”
“大人,小的对此案,亦有些拙见。”郑锦文垂眸敛目道,语气颇为诚恳。
“哦?”那官人立刻来了兴致,道∶“说下去。”
管这人是不是真凶,但凡抓个有嫌疑的人回去,他都能捞到一笔好处。
“大人,您也知晓小的不过是个酒肆内打杂的伙计,身无分文,而这迷魂散当为贵重之物,小的怎可能买得起它?”郑锦文抬起一只眼看了看林岁岁,接着道∶“可这林姑娘却一口咬定是在下所为,让人不能不起疑心。”
“什么疑心?”那官人肉眼可见地烦躁,怒道∶“你要说便赶紧说完,崩在那断断续续的,吊谁胃口呢?”
郑锦文见状,微微低头,道∶“据小的知悉,林姑娘家中是开药铺的,小的先前曾路过林府药铺,那林姑娘所卖之药,甚是奇特,可却从未有人疑心过,她这药是从何而来。”
林岁岁在一旁听着,只觉荒唐,她倒是要看看,这人还能编造出什么花样来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可小的却有幸撞见过,”郑锦文一顿,猛地抬起头来,道∶“林姑娘这药,分明是她凭空变出的,既然她能变出治病的药,难道还缺这一味迷魂散吗?”
那官人听罢,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下去。”
“小的先前在书中看过有关妖物的记载,说是有一人面妖擅长伪装成人,还可凭空变出人间所没有的东西,”郑锦文咽了口唾沫,故意离林岁岁远了些,后面的话也将声音压得极低∶“所以,小的,小的斗胆怀疑……”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沈茵莱面色难看,她神色复杂地看向郑锦文,道∶“锦文,此话可不能乱讲,人面妖可是死罪……”
“郑公子,你诬蔑人是否也得讲些证据,”林岁岁神色如常,语调平静地道∶“你如何证明,那些药是我凭空捏造?如若不能,随意往我身上扣这么大个罪名,你又是居心何在?”
“都住口,”那官人沉喝一声,打断二人的谈话,转头望向那郑锦文,语带威胁道∶“即刻带人去林府搜寻,届时若让我发现你说的都是假的,哼,老子绝不轻饶了你。”
林府跟来的侍卫一听便慌了神色,忙看向林岁岁,急道∶“二小姐,现下该如何?”
“无妨,”林岁岁淡淡开口,“让他们去搜便是,搜不到自会死心。”
——
马车在林府大门前停下,那官人走下马车,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神色威严地扫视周遭,高声道∶“官府查案,闲杂人等速速撤离。”
他这喊声一出,府内之人便立刻疾步走来,林寂一看如此大阵仗,忙道∶“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不知臣这……”
“少跟我客套,”官人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言简意赅道∶“林氏二女有作案嫌疑,我也是得了陛下准许前来查案,识相点赶紧滚。”
“岁丫头?”林寂一听便愣了,忙上前拉住那官人的袖子,赔笑道∶“大人是不是弄错了?小女素来安分守己,怎会与这案子扯上关系?”
“啧,是与不是,查一查不就知晓了?”那官人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还满脸嫌弃地擦了擦袖子,便领着一众士兵大步往里走。
林岁岁紧走几步上前扶住被推得摇摇欲倒的林寂,安抚道∶“爹爹,女儿受了旁人冤枉,待他们搜寻过后便可还女儿清白。”
“好,好,”林寂迟缓地应着,拉起林岁岁的袖子便跟着往里走,“走,爹去看看,若他们搜不出,定要他们与你赔罪。”
“殿下,”郑锦文唯唯诺诺的杵在门外,壮着胆子看向沈茵莱的侧脸,试探着问道∶“您不进去看看吗?”
“不必了,”沈茵莱收回思绪,露出温婉的浅笑,道∶“我自然知晓,岁岁她绝无可能做出此事。”
郑锦文听罢,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道∶“殿下,我非是有意陷害林姑娘,只是觉得此事实在蹊跷……”
“我知道,你不必同我解释,”沈茵莱收回了视线,叹了口气,道∶“你我在此候着便是,待搜寻过后,今日之事便当作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林府厅堂内——
“大人,可搜出什么好歹来了?”林寂语气颇为不满,但奈何对方官位压他一头,便也不好发作。
那官人目光阴鹜地扫过屋内的其余人,一挥手,便有两人穿过厅堂,就要往一侧的屋里走。
“干什么干什么?”谢妙蓉干脆一屁股坐下,死死堵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们都说了是这丫头干的,那去搜她的屋子好了,拉胯我这做什么?”
两位士兵面面相觑,正欲附身将其拽起,便听身后传来一道略带喜色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
众人一惊,纷纷回过头去,只见一士兵手里端着个诺大的瓶子,将里头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倒了点出来。
林岁岁一见,瞳孔骤扩——
这不是迷魂散么?可此物怎会出现在此?
她下意识转头搜寻郑锦文的身影,便被一个声音拉回了思绪∶
“林姑娘,这东西可是从你的房里搜出来的,你作何解释?”
入狱
那官人一副审讯的架势,眼中尽是怀疑之色,他看向林岁岁,语气不善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下毒事小,可若让人查出你的真身是只妖,那事可就大了,”那官人一拍桌案,威胁道∶“你是随我回去认罪呢,还是等着我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