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便赐玉佩吧。”
话落,闻祈便以公务繁多为由起身带着皇帝仪仗浩浩荡荡的离了瑶光殿,选秀也自然而然的由太后和皇后全权接手,而周幼檀也拿到了属于她的入宫玉佩。
……
大选整整选了两日,最后仅留下了九位秀女入宫侍奉。
其中以应国公五女,贞妃庶妹应瑶为首,封了瑶嫔,一入宫便是一宫主位。
余下皆是贵人常在答应一流,周幼檀是农户民女,便也只封了个最末等的周答应。
入选后会留三日让秀女同家中的父母兄妹道别,三日后便有宫中的马车接她们入宫侍驾,自此便与宫外亲人再难相见。
而像周幼檀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便会留在宫中的储秀阁,待三日后再接至安排好的宫殿里。
铜镜前的少女没了姑娘时的扮相,苏扶光拿着篦子细细梳着发髻,再将一对儿银镀金镶宝石碧玺点翠花簪簪入朝云近香髻。
周幼檀则是用着石黛描了一对儿新月眉,最后一抿胭脂,梳完了妆。
她那日答应太后时,便将自己的姐姐苏扶光一并从那辛者库里接了出来,为了掩人耳目,苏扶光改了名叫纸鸢,守在周幼檀的身侧。
而辛者库,内府等隐患,半月前太后便尽数清理干净。
那一夜,镇国公府罪婢苏扶光,苏扶楹,彻底葬身于火海,死无全尸,给她们陪葬的还有无数曾欺辱过她们的宫女太监。
啜泣声在身后响起,她知道纸鸢落了泪。
周幼檀转了身抽出腰间绣着蝶花的手帕为她拭泪。
“姐姐,我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的入了宫,你应为我高兴才是。”
纸鸢紧攥住了她的手,眉眼间皆是不忍。
“若是按照礼法,今日算你出嫁,本应是母亲为你添妆,哥哥背你出门子才对,可如今爹爹和母亲与我们天人永隔,哥哥也生死未卜,你又要入了这吃人的后宫,这怎能叫我不落泪。”
周幼檀也红了眼眶,镇国公府上下爱护她多年,如今女儿出嫁父母双亲却都不在身畔。
“父亲父亲是罪有应得,母亲随了父亲也好过在辛者库里受人欺凌,而我此次入宫,便是为了护住哥哥姐姐,还有赵姨娘”
“可为太后效力,无异于与虎谋皮啊,楹儿我怕”
“姐姐,楹儿已死,现在就只剩下陛下的周答应,周幼檀了。”
周幼檀何尝不知这是与虎谋皮,可她若不放手一搏,那在被太后叫走那夜她与姐姐便死了。
她拍了拍她的手背,起了身子便将那身珍珠白锦袍披上。
“纸鸢,吉时到了,该走了。”
引路的小太监已到了门口等着。
纸鸢拭干了脸上的泪,手腕上搭着周幼檀的手,扶着她,护着她,陪着她走上了这条为后之路。
“周答应,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