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儿是故意带着那根簪子,也是故意触怒的皇后。
说是她故意,倒不如说是闻祈故意送来的簪子,目的就是让她戴上招摇过市,以此触怒皇后。
以皇后的心眼瞧见这个金簪必会动怒,纵使有双锦规劝也必会罚了她,她要的就是这个。
一切都是二人“默契”而为之的。
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周幼檀却不觉得冷,她在辛者库的那两年里可要比现在狼狈的多,如今这般跟当初比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抬起头任由雪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最后化成水珠顺着脸颊的弧度滑了下去。
周幼檀如此的处心积虑获得皇帝信任,不仅是为了活下去成为一国之后,更是为了镇国公府。
她深知自己的父亲是有罪,但罪不至死,他当年手中还握着上官家的罪证,最后却还未来得及上书陛下,便死于菜市。
若是改朝换代必有人血溅江山,那为何她的父亲死了,而奸臣却步步高升?!
一个时辰到了,双锦便出来叫周幼檀和纸鸢滚回自己的杨安殿好好自省。
纸鸢扶着周幼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主仆二人相互扶持着可还没未出长乐宫,周幼檀便瞧见了预料中的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还未等她倒在地上,她便落入了那人怀中被他直接抱了起来,在她彻底昏过去前那人喊了她。
“爱妃!”
……
周幼檀再醒时便已回到了杨安殿的东偏殿,她本来只想装昏的,但最后却是彻底在闻祈的怀中昏了过去。
纸鸢一直在她身侧守着她,瞧她醒了便急慌慌的去请太医。
太医来的也快,许是一直便在这杨安殿守着,请了脉后便说珍常在没什么大碍了,又开了张方子叫则安则敬赶紧去抓药熬药。
最后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喝了下去,众人才松了口气。
纸鸢以珍常在要休息为由打发了殿内的人,然后便红着眼眶瞧着她,语气里大有斥责之意。
“你又何必对自己这么狠。”
周幼檀被扶着坐了起来,她靠着身后被垫好的软垫弯了眸。
“太后皇后同气连枝,昨夜慕云算是因为我才出了事儿,今儿我就被皇后罚的昏了过去,还被皇帝撞了个正着亲自抱回了宫,此刻这消息怕是传的满宫都是了,只有如此才能坐实皇后恼羞成怒的事实,众人才会猜忌皇后和太后是否提前知道此事儿,有意包庇。”
就算双锦拦着皇后,可这主仆二人也想不到这事儿是她跟皇帝联手做的,所以才想着罚跪也无伤大雅。
皇帝掐着时候去长乐宫把她抱出来,再让景林派人在宫中传一些风言风语,便会坐实皇后的心虚。
就算如此,纸鸢还是心疼,她已经给周幼檀跪坏了的膝盖上了药,可还是担心。
“膝盖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姐姐安心。”
姐妹俩聊着天儿,闻祈就推开门不请自来了,都没有传声太监先禀报一声。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将刚刚那一身龙袍换了下来,如今一身儿锦袍走了进来倒不像是皇帝,更像是谁家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