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吩咐着,景林便带着两个侍卫将明妃死死抓着颖嫔的手拉了下来,又叫宜春上来将明妃又带回了榻上。
周幼檀被掐的一张小脸透着紫,锢在脖颈上的手被松开,她扶着纸鸢大口大口喘着气儿,后而瞧见了闻祈阴沉着的脸又跪拜了下来说道。
“不是臣妾害的明妃娘娘,此香囊中有鹿麝,臣妾不知是为何。”
她确实不知,贺安堂也不知,他当日是给周幼檀制了避子的香囊,可那里头也只是放了些效用不大的麝香,以作避子之用,对她的身子不会造成什么的损伤,他断然不会放鹿麝这般凶猛的香料进去。
闻祈也不知信没信她,他只叫贺安堂又验了一遍那酒中麝香和颖嫔香囊中的麝香是否同出一种。
而事实证明,这二种麝香确都为鹿麝,且明妃的那盏酒中还隐隐带着些颖嫔香囊中别的香料的味道。
如此这般,这罪名算是在周幼檀的头上坐实了,明妃刚刚扇的那俩耳光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此刻她的脸肿起来,红的吓人,闻祈将这香囊丢到她眼前问道。
“你可有什么说的?”
“陛下,这香囊是臣妾入宫时皇后娘娘赏的,臣妾瞧着好看便戴在了身上,不知这里头有麝香啊。”
周幼檀当时多了个心眼,怕哪日东窗事发这事儿会害了自己,便将香料药材尽数倒在了皇后赏的那个香囊里。
她既想去母留子,便不要怪周幼檀拿她当后路了。
皇后不曾想这周幼檀大了胆子竟敢无缘无故的攀咬她,她怒瞪了这人一眼便道。
“臣妾不曾记得臣妾赏过这香囊,陛下若是不信可叫内府的人来对峙,查了那册子自是可以还臣妾一个清白。”
皇上,太后,皇后无论是何人,在宫中赏赐东西也好,送些东西也好,都是要报备了内府,以免日后发生什么事端来。
“去叫内府的人来。”
皇帝吩咐完景林便回话道。
“陛下,奴才刚刚便叫人找了内府,膳房的册子来,可如今在船上,内府和膳房并未将去年的册子带来,怕是查不到了。”
是了,这每年赏赐的东西可不是一本儿册子就能记下的,此番南下巡游内府,膳房便只带了些要紧的物件儿来,若是缺什么少什么,也可靠岸采买,自是不会将那册子一并带来。
周幼檀无法证实这香囊是皇后所赠,皇后自也说不清,可这明妃腹中子嗣被这香囊中的香料药材所害可是实打实推脱不得的。
“回宫前,这颖嫔便关起来罢,景林带侍卫守着,不许她踏出屋子半步。”
闻祈在这事儿盖棺定论前便只能如此决断,既算是安抚了明妃,又叫人看着颖嫔,护着颖嫔,别叫人出了差错。
他说着周幼檀便被两个侍卫扣住了,她一双手被拧到了背后,狼狈的很。
明妃自是难以解气,可她刚刚那俩巴掌已是极限,碍着皇帝还在自是不能轻举妄动。
“押下去吧。”
闻祈留了话,侍卫便将周幼檀从地上提了起来,刚要带着这人走,却听那一直老老实实不太张口的沈常在突然说道。
“陛下嫔妾嫔妾瞧着那香囊眼熟的很好像刚入宫时,皇后娘娘确实赏了这香囊给每位新入宫的嫔妃嫔妾觉着好看,此番便也带到了船上。”
她这一句话说完便听那双锦呵斥道。
“皇后娘娘何时赏过这香囊,沈常在莫要血口喷人啊!”
她自是知晓皇后当日确实赏了香囊下去,可这里头到底放没放麝香,她却不得而知。
她只知晓若此事是真的,必要一口咬死是那颖嫔,不能叫皇后娘娘出任何差错。
闻祈眸色一寒,似是不耐的说道。
“双锦,藐视宫规顶撞妃嫔,拖下去杖责三十。”
他先是处置双锦,任着皇后哭闹求情都当做听不见的问向了沈常在。
“你可确定?”
沈常在也跪在地上,深深的拜了下来,她将头抵在了甲板上说道。
“嫔妾确定,这香囊嫔妾带到了这船上,是真是假,皇上一探便知。”
“景林。”
“是。”
景林便又带着人去了这沈常在如今住的那狭小破败的画舫中,周幼檀还被那俩侍卫扣着跪在地上。
她虽不知这沈常在为何要帮自己,她领了这份情,却也知沈常在此举无甚必要。
毕竟那香囊里可是什么都没放干干净净的,她刚刚攀咬皇后,只是不想将这罪名顶在自己头顶上,想缓和些时间能叫她想法子查清楚罢了。
景林再回来时手里便拿着一个香囊,同周幼檀身上的香囊一模一样,他半跪在地上将手中香囊奉上说道。
“奴才确实在沈常在的船上搜到了这香囊。”
贺安堂便先行一礼后而走上前将那香囊打开,将里头的香料药材尽数倒了出来,刚刚那小药侍也围了上去。
二人细闻着,后而便回禀道。
“禀陛下,沈常在这香囊中的香料药材确与颖嫔娘娘香囊中的香料药材一模一样,里头都放了极重的鹿麝。”
这一句话便将这罪名彻底扣在了皇后的头上,事已至此,周幼檀便泣不成声的落着泪,将头别到一侧躲过了皇帝瞧来的目光,她只哭了不一会儿便说道。
“皇上若是想问臣妾是否一早便知这香囊中有鹿麝,是否有意下给了明妃娘娘,那臣妾便也不知说些什么了陛下应知臣妾有多喜欢孩子,崔嫔同臣妾一向便不对付,臣妾尚能为了她腹中的子嗣拼了命,那臣妾又何苦在明知这香囊中有鹿麝,却日日带在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