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夫君如此挂念。”
“楹儿喜欢,为夫自是要叫那婉儿出来一见,以免让夫人抱憾终生。”
南下巡游本就不易,周幼檀乃是后宫妃嫔非死不得离宫,闻祈说的对,她若是今日瞧不见这婉儿,或许便再难以相见了。
她难得感念这皇帝心里挂念着她。
婉儿姑娘来的稍慢了些,她拆这身上的扮相要耗些时候,她来时便穿了一身儿官缎素雪绢裙,外头披着撒花烟罗衫,如娟般的青丝半散了下来,剩下的便被一根素玉簪子挽成了灵蛇髻,她刚卸下那扮相,眼下并未施妆,瞧着倒是素雅婉约,颇有这江南女子的柔情。
“公子,夫人。”
她步入屋内对着这二人微福身行了礼。
“来这江南前,我曾听闻婉儿姑娘同昔日的成王殿下有些旧情。”
闻祈这话倒是问的略显突兀,不过叫周幼檀想起一事儿。
这成王殿下乃是先帝最为喜爱的儿子,是先帝的敬端皇贵妃所生,这人她倒是未瞧见过,不过也听过这成王殿下冠绝京州,文武双全的威名。
若非当年与北狄一战时这成王殿下落下些隐疾,不能人道,那太子之位怕是轮不上前太子坐。
皇室最重血脉,纵使先帝最疼爱成王殿下,却也不能将其立为太子,后而这人便阴郁成疾,险些干出那谋逆之事。
至于这后事,周幼檀却不得而知,有人说这成王殿下被先帝秘密处决,早已逝去,也有人说他被削了皇籍,关了起来只是这成王却已消失。
婉儿姑娘乍一听这故人的名号,倒无波澜只是笑着瞧着闻祈,后而又道。
“小女子不过一介戏子罢了,又怎么会同昔日的成王殿下相识?”
她说着便走上了前想要斟一杯茶给这二位贵客,可婉儿的手刚碰上了那茶壶,却被闻祈紧攥住了手腕翻了过来。
白色的粉末从她袖间落了下来,融入闻祈的那盏茶中消散开来。
“陛下!”
周幼檀轻呼一声,赶忙将这杯不知被婉儿下了何物的茶拿了来丢到了一畔,她自是瞧出了这婉儿姑娘的不对来。
“看来朕的成王哥哥尚在人世啊。”
婉儿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毫不手下留情的便要抹了皇帝的脖子,她刚刚脸上的似水柔情早散了个干净,唯剩眸中滔天的恨意。
“你可知你如今的皇位本应是成王殿下的,你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皇帝。”
她说着这醉江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了无数暗卫,皆围在了这雅间前,围的水泄不通,只待主人家下了令,他们便会动手。
闻祈伸手夹住那柄软剑,顺势踹到那女子小腹之上,将人重重的踹倒在那木门之上,屋外的暗卫便冲了进来。
周幼檀自是不会坐视不理,她过去先是将皇帝护在身后,后而便拔出那暗卫腰间的佩剑,还未等这人回过神便下了手,抹了这人的脖子。
闻祈略有诧异的挑了眉,便将身前这人环入怀中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利剑在这人另一只手中挽了个剑花,后而他便将那围上来的暗卫尽数斩于剑下。
“楹儿不必插手。”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不可避免的溅到了周幼檀身上,她握着长剑的手并未有半分松懈,若是有暗卫靠近的过分近些,她便能持剑杀了他。
只是闻祈护着她,未叫暗卫有分毫的机会得以近身,景林带着亲卫来的格外及时,不过半盏茶皇帝的亲卫便将这醉江月围了起来,那些暗卫也被尽数活捉,押在了院中。
那一曲动晋北的婉儿姑娘自也是不例外。
待到景林带着人将这醉江月之人尽数拿下后,闻祈才护着周幼檀下了楼来到那院子前,他捂在她眼前的手也松了开。
周幼檀睁开眸便瞧见了这院内乌压压的押了一片儿人,而那婉儿姑娘披头散发,仔细瞧瞧还能看见那人嘴角的血渍,狼狈不堪的跪在院中。
景林吩咐着亲卫搬了两张圆椅来,闻祈便带着周幼檀落了座。
“成王在何处?”
他似是笃定了这成王殿下还活着,毕竟当年父皇察觉到这成王有意谋反后,便先带人剿了他的兵权,可如何处置,下场如何,却是不得而知的。
闻祈本不想管这成王,可眼下这人牵扯太多他是非管不可。
婉儿自是不出声,她别过了头瞧都不瞧一眼这皇帝。
景林抬了手,那亲卫便掐着这人的下颚,迫着婉儿抬头看着皇帝。
“朕来时便得了信儿,说是要见这醉江月的婉儿姑娘可要豪掷黄金千两,朕不过是好奇了些便派人查了查,这一介戏子要这么多的银两有何用,这一查倒是叫朕惊叹。”
周幼檀坐在一侧听着便了然,这皇帝哪儿是贴心,想叫她听戏,想叫她见见婉儿姑娘,这分明便是拿她当筏子,拿她当一个可以明目张胆来这醉江月,还不叫外头人起疑的原由。
帝王权谋向来如此,她一直便知晓这皇帝是这样的人。
闻祈说着便有亲卫将从这醉江月搜查出来的账册奉了上来,皇帝瞧了一眼便丢到了婉儿眼前。
“这些年婉儿姑娘所赚银两怕是都拿去给成王殿下了吧?不过朕倒是好奇,这么多的银两拿去,成王哥哥是要养兵谋权篡位还是要做什么?”
瞧见了这账本,婉儿自知抵赖不了,便也白了脸色。
“成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殿下在何处!”
她倒是刚烈,可闻祈起初便只是想知晓这成王是否还活着,他问出了自己想要的,便也不候在这儿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