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这刺史大人官从三品,乃是这江南城中最大的官儿!你不过一个黄毛小儿,还敢蹬鼻子上脸的欺辱刺史大人?”
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些,下一瞬周幼檀便眼瞧着这人的下颚骨被闻祈踩碎,他下巴死死的张着压根儿合不上疼的口水也跟着淌了下来,狼狈得很。
闻祈便也嫌恶的松了脚,他到了周幼檀身侧接过这人递来的帕子好生擦净了手,后而便丢到了一侧。
“景林,将这帮人都捆了带回去,至于这儿留些银子,等回城后派些人来照看吧。”
“是。”
这帮官兵早被打的手无缚鸡之力,景林便从庄子里找出了麻绳,捆住他们的手,将他们连成了串儿,后而又留了五百两的银票给那个孩子。
周幼檀瞧出这闻祈想要抓的证据是抓到了,自是不会在此多留,他们便回到了那土路边上回了马车,纸鸢依旧守在马车外,景林将这一串儿的官兵挂在了马车后头,好生警告过后才在前头赶着车。
这回马车便直直的朝着江南城驾去,一路上不做半分的停留,景林驾车驾的还快些,周幼檀坐在马车内便只能听见后头官兵痛苦的哀嚎声,而闻祈则是无动于衷的批着折子。
……
江南城一共北门南门两个正门,为了戍守好城内百姓的安全,南门北门前各有关卡,来者要交出通关文牒方可入内。
他们这辆马车的声势过于浩大,刚至城门前便被戍守城门的官兵瞧见,带着人围了上来,官兵们身穿甲胄,手提长矛指着马车。
“来者何人,竟敢绑了官兵溜在马车之后!你们可知罪!”
这人叫嚣着,听着这阵仗倒是比那个被踩碎了下颌骨的官员还要嚣张些。
景林听着这人喊完,便拿出了晋北皇宫的玉牌呵斥道。
“这里头乃是当今陛下!怎容尔等如此嚣张!”
皇上?!这江南城上下,亦或者是这晋北上下,何人不知如今这皇帝南下巡游,正在这城中。
可他们却又没得上头的吩咐,说是这皇帝私自出了城,那人又仔细的瞧了瞧这马车的样式。
不过是辆富贵人家的车马罢了,皇帝出行自是要坐那龙撵怎会委屈了自己,坐在这马车中。
他本有些怕,可越瞧便越觉不对的嗤笑道。
“放你娘的屁!你若是皇帝,那我便是天皇老子爷了!”
这话说得太过猖狂了些,饶是周幼檀也是皱紧了眉,她刚想要撩开帘子便被闻祈牵住了手腕,这人说道。
“爱妃莫急。”
天子威重,怎能容人如此践踏,景林在马车外先是拔出了剑,毫不留情的便抹了这嚣张之徒的脖子。
血溅了出来,那人似是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脖颈,瞪大了一双眸子刚想说些什么,便倒在地上断了气儿。
守在一旁的官兵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他们瞧着这令牌却又不敢认这马车中人就是皇帝。
毕竟太荒谬了些
皇帝巡游这身侧又怎会不跟着城中的官员大臣。
“拿着这令牌,去请你们的刺史大人出来。”
闻祈合上折子便撩开一旁窗柩的小帘子吩咐道。
景林便也将这令牌塞给了最前头的一个小官兵手中。
小官兵只觉这令牌烫手得很,他虽是一介微末小兵,却也认得这令牌他知这是皇帝才能带着的令牌。
普天之下仅此一块儿。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若是晚了,那你这帮兄弟们怕也是要死于剑下了。”
“是是是。”
小官兵回过神来便捧着那块玉佩急急地朝着城中跑了进去,周幼檀在马车中听着,她便也问道。
“陛下昨日带着臣妾出了行宫,怕是这城中的官员是知晓的,所以昨日无论臣妾的衣裳是否被那贼人的血弄污,臣陛下都会想着法子叫臣妾在醉江月中换身衣裳,然后再玩一出金蝉脱壳是吗?”
若要进这醉江月必是要有戏票才能入内,官员派来的人便也跟不进来,至于别的
闻祈既敢带着人大闹醉江月,且不走漏半分风声;昨夜皇帝未回行宫,这城中也没闹起来自是有他自己的法子,这不是她该担忧的。
“嗯,朕一早便安排着与你我同穿一身儿衣裳的人装成你我在这城中微服巡游了一圈儿,除了当日那些官员外,那些小喽啰自是没见过你我二人的模样,自你我出了醉江月,便已甩开了那帮探子。”
想来从昨日的醉江月到今日的庄子怕也都是这闻祈一早便吩咐好的,周幼檀点了头。
而她怕也是闻祈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
不过三刻钟,那刺史大人便骑着马忙慌慌的在马车前停了下来,他后头还跟着不少这江南城中的官员,他连滚带爬的下了马便先一步跪在了这马车外请罪,手中还高高奉着皇帝的令牌。
“陛下赎罪!这城外侍卫都是些没见识的,因而没认出陛下,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赎罪啊!”
那小官兵去时,这刺史大人正召着江南城的官员一同议着如何好生的伺候皇帝,将皇帝好好地送回京州,就瞧见这人抱着皇帝的令牌急慌慌的跑了来。
待他了然这城外头出了何事后,便带着人骑着马前来请罪。
闻祈便也撩开帘子下了马车,他便站在那儿,周幼檀本也想跟着下去,可皇帝说八成会见血,怕吓到她,便叫她留了下来。
“朕倒是想问刺史一句,这江南城征粮征得伤了百姓,闹出了人命,城外的庄子要上贡白银三百两才能安然一年,此事朕怎么不知?嗯?朕倒是不知这晋北的赋税竟如此之重,重到百姓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只能交了口粮投河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