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今夜若是能有人取了这贱人的性命!朕便封他为朕的大将军!食邑万户!”
这帮子侍卫本顾忌着苏扶楹那剑过留人的狠劲,如今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苏扶楹半俯着身子骑在马上,她一只手紧攥着缰绳,一只手提着长剑硬是从这宫道上踏出了一条血路来。
只是纵使是她逃了出来,可如今戍守宫门的皆是上官将军的人,她又怎能那般轻而易举的逃出宫去。
上官将军也正是因此才没那般急的,他来之前便吩咐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增派侍卫守好这宫门,无论这苏扶楹从何处逃出去,都要将她即刻射杀。
苏扶楹也知晓自己如今所行的这条路怕是一条必死之路,只是她顾不得了,她只能一路驾着马跑到这东门。
这东门前正如她所料那般,有无数的侍卫等着她,他们手中都拉着弓箭,只要上官将军一声令下,这千万支箭矢便会将苏扶楹射成筛子。
上官将军本觉着这苏扶楹应会有所顾忌的慢下来,却不曾想这人竟是那般毫不犹豫的只身冲入逆贼中。
“放箭!”
“保护娘娘!”
他的吩咐刚落,便有不知从何处逃出来的宫女儿太监跑了出来硬是拦在了侍卫身前,他们挡在了前头的箭矢前,挡在了后边儿追兵的利刃前,硬生生的在这帮逆贼的屠刀之下给苏扶楹拦出了一条血路来。
苏扶楹攥着手中的缰绳回过头瞧向了这人群中的景林,小宁子,夏雨下一瞬身下的小马驹儿便带着她从那不知何时大开的东门冲了出去。
在裕皇贵妃杀出重围的那一瞬,这东门便也被宫人们一寸一寸的合上,硬是为她拦住了后头的追兵。
她眼眶红的吓人泪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只是如今的她拖延不得半分,她今日的得以出逃是这满宫的宫人们赌上性命为她换来的。
她驾着马在一路来到了镇亲王府,正如她在宫中所料的那般,上官将军不仅掌控了宫里,也掌控了整座京洲城。
昔日门庭若市的镇亲王府,如今府门大开里头空荡的很,若是仔细瞧,还能瞧见这地上的血迹,明眼人都能瞧出这镇亲王府也是遭了难。
既如此苏扶楹得不到镇亲王府的助力,本想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外的守军奔去,她想知晓这戍守在城外的兵可否也已叛变成了上官将军的人。
只是还未等她驾马离去,她便瞧见了那被挂在府门上的一块儿料子,苏扶楹越瞧越觉着那料子眼熟的很,便驾着马上了府前的台阶,一把将那料子拽了下来。
她将这料子展开,便瞧见那最下面印着昔日镇国公的私印,这私印本有瑕,可如今印在这料子上却是完完整整毫无缺口。
她不解的摩挲着那印记,后而便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驾马踏着夜色出了这京洲城。
……
京洲城外,守军帐中。
镇国公同周时章,还有这京洲城守军将领围在帐中的沙盘前,自这京洲城和宫里出了事儿,他们得了信儿便将这守军从城外移至这深山老林中。
以免被那上官老贼寻到他们藏身之处。
苏扶楹驾马而来,她瞧着这军帐便急急的拉住了缰绳勒了马,小马驹儿的嘶吼声响彻夜色,下一瞬便有无数守军身穿甲胄手持长剑的围在了她四周。
“来者何人!”
她翻身下马高举着手中的那块儿料子说道。
“吾乃镇亲王嫡女,苏扶楹。”
他们自是知晓这镇亲王嫡女苏扶楹,更知晓这苏扶楹是皇帝的裕皇贵妃,只是如今这宫中被上官老贼带人围的死死的,这苏扶楹又怎能逃出来。
“放屁!来人吶,扣了她押到将军面前!”
苏扶楹自是不会同他们动手,便也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只拿着那块料子任着他们扣押着她入了主账。
那为首的小将领入账便半跪下来回禀道。
“王爷,将军,我在这帐外抓了个可疑之人。”
镇亲王不曾想那上官老贼竟这么快便派人寻到了这儿,他回过头去本想吩咐着那将领将可疑之人杀了祭刀,下一瞬便听那人喊道。
“父亲!”
他手一颤手中的茶盏闻声而落碎了一地的瓷片。
“楹儿!”
镇亲王急急的走到苏扶楹身前,他瞧着她衣裙上的血污,还有那脸上手上干涸的血迹,便知她是如何逃出来的了。
那帮子守军瞧着也是懵了,待到这周小将军走了过来,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放了这苏扶楹。
他们本以为这裕皇贵妃应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胆小如鼠的深宫妇人才是,怎得就这么毫发无损的从宫中杀了出来?
周时章同镇亲王将苏扶楹扶了起来,搀着她坐在了这帐中的太师椅上,那戍守京洲城的守军将领便也走上前来跪拜行礼道。
“微臣叩见皇贵妃娘娘。”
“将军请起,不必对我行此大礼,我既来了这帐中便不是皇帝的裕皇贵妃,只是镇亲王的小女儿罢了。”
苏扶楹话落,那周时章便走上前将这将军扶起身来。
镇亲王差使着这帐中的将士去请了军医来,后而又亲斟了一盏茶走至自己女儿身边递给了她。
“先喝口茶水缓一缓,然后跟为父说说你是如何从宫中逃出来的。”
苏扶楹确是渴了,她将这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后而又觉不够的想要起身再去斟一盏来。
周时章瞧见了便也将那壶水拿了来,叫她一次喝了个够。
苏扶楹稍缓了缓后而便任着这军医给她包扎处理了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几处血口子,她侧过头去瞧向自己的父亲便将她是如何从这宫中出来一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