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去通风报信的小兵,早便被苏扶楹一箭射杀钉在了城墙之上。
眼瞧着这帮“贼子”已破城门又灭了这城门前的守军,那本就贪生怕死将领瞧见了便丢盔卸甲连滚带爬的逃命,将领都跑了,那余下的人自也是当了那“逃兵”。
王将军的甲胄之上早已染满了鲜血,他留一小队这城门稍清了出来,后而便提着剑走至镇亲王同裕皇贵妃身前回禀道。
“王爷,娘娘,这城门已破,如今可是要攻进宫中?”
镇亲王瞧着自己的小女儿正睨着这尸身如海般的沙场,似是皱着眉,他便先出声吩咐道。
“嗯,既已破了城门那你我便一鼓作气的杀入宫中。”
只是那王将军刚领了吩咐要去召军,却被裕皇贵妃打断拦了下来,后而便听她出声说道。
“留一支五百人的小队在这京洲城中将城中的百姓带出去,挑那些年纪尚幼亦或者上有老下有小牵挂甚多的,此一行你我必死无疑,若是那上官老贼事后发了疯一般的要在这京洲城中大肆屠杀,留一支小队,也能护着城中的百姓。”
苏扶楹考虑甚多,这不只是顾虑着京洲城中的百姓,更是要给那帮子年纪尚小的将士们谋一条生路。
她昨日便已飞鸽传信至晋北的各大州郡,叫他们开城门迎京州百姓入城,那信下便是皇帝令牌的印子。
深山老林中无印泥,苏扶楹便割了些血出来,印了血印上去。
“好。”
“你也留下罢,没有将军的士兵便似那无头苍蝇一般,你留下来才会好些。”
她知晓这王将军上有老下有小,且他的夫人今年刚生了一对儿双胞胎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只身赴死,但他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王将军微愣,后而便跪拜在地上叩谢裕皇贵妃。
“谢娘娘。”
“快些罢。”
这王将军依着裕皇贵妃的吩咐留了五百人,后而苏扶楹便毫不拖延的带兵攻入了京洲城,这戍守在城中巡逻的士兵皆攻了上来,试图将这支晋北军尽数绞杀在城中。
奈何奈何苏扶楹带兵一路势如破竹一般杀到宫门前,这京洲城中戍守别的宫门的守卫也一直未曾前来,想来应是惜命之举。
就这样的兵,又何谈能守住京洲城。
……
宫门外,苏扶楹带兵立于东门前瞧着那宫门上早已干涸的血迹便知当日这宫中的宫人们虽是护着她逃了出来,但他们也将命留在那日。
本是赤色的宫门,如今竟被浸成了乌色,还有那血腥气扑面而来。
宫门紧闭,门内是戍守在宫内的侍卫,门外是要取了逆贼项上人头的晋北军。
苏扶楹瞧着那门上的血污便也攥紧了手中的剑柄,当日上官老贼是如何在这门内屠杀宫人的,那今日她便要将这血债一笔一笔的从他身上讨回来。
“杀!”
她手中长剑所指之处便是宫门,她身后的晋北军一拥而上的攻打东门,苏扶楹自也不甘落后的冲了上去。
不过三刻钟,东门被破,晋北军皆杀红了眼不顾身上的血口子,不顾自己的性命的冲了进去。
刀光剑影之下尽是那乱臣贼子和晋北军的鲜血和人头,苏扶楹手起剑落感受着那温热的血溅在自己的身上,渗过甲胄透入她的衣衫干涸在她的身躯之上。
只是他们这一路虽是势如破竹般,奈何这宫门前的侍卫却是越来越多,他们怎么杀都杀不尽,而随着苏扶楹前来的晋北军也已折了大半。
如今他们手中唯有三千人又怎能敌过上官老贼手中的两万人可纵使如此他们也无人要退,无人要降。
苏扶楹已记不清自己的剑下到底有多少亡魂了,只知晓自己如今身上的衣裳甲胄已被鲜血染透,她的胳膊和腿上都被割开了不少的口子。
而她的父亲,周时章身上也有不少的伤,他们身后的将士有不少断了胳膊腿儿都尚在为皇帝为这晋北江山搏杀的。
这三千人自是不敌这宫中数以万计的侍卫,不过拼死搏杀了一个时辰便被吞没的只剩下两三百人了。
眼瞧着这日色渐落,苏扶楹所带之军已造不成任何的威胁,那上官将军便身穿明黄金线九爪龙纹的朝服坐在皇帝的仪仗上来了这东门前。
这宫中的侍卫们瞧见了上官将军亦或者是已行了登基大典的新帝便也让了一条路出来,后而便跪拜在这尸海血泊之中。
“微臣恭请陛下圣安!”
喊声震天慑地,上官老贼自是满意得很那神色间皆是奸人得志的模样,他吩咐着抬轿辇的宫人落了轿,后而便朝着苏扶楹走去。
“瞧瞧,集这京州常州两城的守军不也是只杀到了这宫门前,连这东门都没迈入便被朕的侍卫剿的只剩下三百来人了,只是朕的身后有着千军万马,你这三百人于朕来说不过只是尔尔罢了,倒不如降了。”
这上官老贼倒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只要他控住了这前朝的朝臣,又叫这镇亲王降服于他,那这晋北的江山便尽在他的囊中。
别的州郡瞧着便也会臣服于他,如此他便能兵不血刃的坐稳这晋北的江山。
只可惜了苏扶楹半分不惧的走上前去,她身前有侍卫拿着长剑抵在了她的甲胄之上。
她瞧着那上官老贼便将嘴里的血水尽数啐到了他的脸上笑骂道。
“要我向你这个乱臣贼子低头,想得美?!我瞧着夜色刚落,你这老贼怎就做上梦了?”
这苏扶楹所骂之言难听刺耳的很,上官老贼自是挂不住脸面的,只是他一早便吩咐着手底下的侍卫留这镇亲王,苏扶楹,还有那周时章一命可不是要来亲手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