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哥哥的手,生得真好看……”只不过是一句喟叹,可他听得出她声线里微弱的颤意,还有极力克制的幽咽。
她如常般牵着他的手,如同指引。粗砺的厚茧,缓缓抵上了一寸甚是柔嫩的肌肤。
“今夜,哥哥就是我的解药……”
洛襄双目空茫,待反应过来之时,指尖燃起的火,已烧至心头。
如此良宵,月至中天不觉。
树上蝉鸣清切,如人语低颤。玉人灭烛来相就,琵琶半倚,弦上反弹。轻惜轻吟,一声声深入夜色,烛烟杳杳散去。
她口中娇声起伏,浅斟低唱一般萦绕,尾调还勾着颤音。
“你……”洛襄被蒙着眼,当意识到她在做何事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嘘……”她微热的指尖抵在他唇间,不让他开口。
“哥哥,你、信我……”她呜咽一声,字音随着凌乱的气息一顿一顿地吐出,“我在,救你……”
月影西斜,云收雨霁。烛火不断地跳动,光晕忽明忽灭。
不知过了多久,此夜的静谧被一声砸门声撞破。
洛须靡携带大批僧众和各国使臣闯入佛殿,撩开翻涌不止的经幡,手举明火杖四照。火急火燎来到禅室前。
轻纱帐帘微微拂动,一道岿然身影静坐,一袭玉白袈裟披身,如雪崖松竹,清俊端严。
佛子盘坐其中,禅定多时。
只见他一身缁衣僧袍齐齐整整,一丝不乱,亦分毫不见狼狈之色。
见此状,匆匆赶来的僧众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如释重负,双手合十朝着佛子伏跪在地,如视神明。
听到纷杂的脚步声,佛子从榻上起身,缓缓回过身去。面容冷肃,寡漠却锋锐的目光如薄刃一般扫向来人。
洛须靡脚步虚,心更虚,被他这眼神一震慑,竟吓得后退几步。他压下声音,狠狠低斥身旁的亲卫道:
“你不是来禀我说事成了吗?……”
亲卫耷拉着头,思来想去,肯定地说道:
“我分明从窗缝看到王女褪去了衣物……听到她的声音……我以为是……”亲卫支支吾吾,回想起朦胧的纱帐下,确实只模糊看到起伏的身影,隐隐听到水声和销魂的女声,便未疑有他,此时想来,却也并不能真正确认。
洛须靡瞥一眼佛子干干净净的僧袍,细细一看帐中榻上,一丝痕迹都未发觉。
亲卫还欲争辩,向洛须靡描绘细节,一抬头,却撞上最前方一道寒意凛然的目光。他瞬时被那清正的威仪震慑,如遭雷击般呆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嘤……”
一声泣声从帐子后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