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河不想跟他多说,转身朝着公交站走去,邢亦修三两步追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跟我说清楚是不是因为段云离?”
邢亦修
段云河甩开了邢亦修的手,“你跟段云离谈恋爱,家里发现了他是同性恋的时候你在哪里?他绝望自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虽然是质问,但段云河语气平静,这股平静中还带着几分冷。
刚开始段云离告诉段云河他和邢亦修在一起的时候段云河很生气,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居然不声不响在一起了。
但是段云河后来也接受了,暂时瞒着没有告诉家里,却没想到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
邢亦修看着段云河说:“我没跟他在一起过。”
段云河眼神更冷了,“去年你们确定关系的时候他很高兴的给我打电话,现在他死了你告诉我你跟他没有在一起过?”
邢亦修一时间无法解释,因为他跟段云离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笔错误的烂账,如果解释清楚只会让段云河更讨厌他。
他看着段云河的眉眼,只觉得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跟段云离扯上关系。
“我确实没跟段云离在一起过,之前跟他吵了一架他就回家了,我不知道你爸妈会发现他的性取向,也不知道他会自杀。”
段云河太阳穴一阵一阵抽痛,在他眼里邢亦修就是因为害怕被世俗的白眼嘲笑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段云离,也不敢承认自己和段云离在一起过。
段云离不是一个自大的人,如果不是邢亦修给了他什么信号,他不会告诉段云河他们在一起了。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带过?”
如果段云离死之前邢亦修陪在他身边,那段云河也不会怪邢亦修,但是邢亦修没有。
甚至,如果有邢亦修陪着段云离或许不会自杀了,段云河清楚的知道段云离有多爱邢亦修。
“我知道段云离的死让你很伤心,但是段云河你不能牵连我,他的死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段云河知道从法律上段云离的死跟邢亦修没有关系,但是邢亦修曾经是他的挚友,挚友背着他跟他亲弟弟在一起,最后还因为他们在一起段云离自杀了,段云河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邢亦修。
夜风很大,昏黄的路灯光照在段云河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决绝,至少在邢亦修眼里是这样。
“段云离已经死了,说这些没有意义。”
说完这句话段云河转身离开了。
邢亦修一个人在路灯下站了许久,他的背有些佝偻,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但低沉短促的笑声从邢亦修喉咙里发出来,他抬起头笑容很疯,眼角笑出了泪。
不管怎么样段云河回国了,只要回国了他就可以徐徐图之——他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段云离,而是段云河。
高中的时候邢亦修独来独往,即使周围有很多想对他献殷勤的人,邢亦修也不想搭理其中任何一个。
他讨厌谄媚的笑容,也讨厌言不由衷夸赞的话语。
一开始的时候邢亦修和段云河并不熟悉,段云河从来不会主动搭理别人,邢亦修也不是什么热络的人。
直到一个雨天,邢亦修站在教学楼一楼的走廊,从教学楼到校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来接他的司机还没有到。
邢亦修盯着雨幕,随意偏过头看到了段云河,那天段云河和他对视那一幕在邢亦修心里记了很久。
段云河的眼睛很好看,更能吸引人目光的是他的眼神,仿佛万事万物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平等的,被他注视着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怦然心动。
或许那时候段云河以为邢亦修在向他求助,段云河把自己手里的黑伞塞给了邢亦修,而后他躲进了傅雪衡的伞下面和他一起走了。
两个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段云河离开后邢亦修垂眸看着手里的黑伞。
司机撑着伞姗姗来迟,“少爷,我来了。”
司机将伞倾斜向邢亦修,示意邢亦修走进来。
邢亦修却没有进去,而是撑开了段云河给他的那把伞。
当然那个时候的邢亦修还没有喜欢上段云河,不过雨幕下的对视还有那把伞还是让他对段云河起了一点好奇心。
邢亦修找到老师调整了座位,把他安排成了段云河的同桌,至于被迫离开的小姑娘哭了一下午。
那个小姑娘就是聂佳佳,不过这些段云河都不知道。
邢亦修和段云河身边的同学都是玩咖,很多从初中甚至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他以为长相和家境都很好的段云河也不例外。
不过做了一段时间同桌之后他才知道段云河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原因很简单——不感兴趣。
比起谈恋爱,段云河更愿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比如玩乐高或者做飞机模型。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毕竟他们都不是主动的人,一天能说十句话都算多的,但即使不交流,邢亦修对段云河的好枫奇心也与日俱增。
高一期末的时候邢亦修父母协议离婚了,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让他早就知道他们注定离婚,之所以暂时没有离婚,仅仅只是因为财产分割问题。
邢亦修家里是豪门,在上流圈子都是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他父母离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班级里。
班上有人频频来安慰邢亦修,让他不要难过不要多想,看着他们眼里虚伪的算计,邢亦修八面玲珑地收下好意,心里却没有因为安慰的话语产生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