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好奇宋雪销名号,宋雪销随口就答:跟班的。
一旁毒老头抬起手又放下,忍住手痒的冲动,解释说:我弟子。
……
马车夫分粥,医者看病,各司其职。难民们纷纷排队打粥看病。
宋雪销下车没带上披风,看完第三十个病人后,忽然觉得有些冷,一抬头,发现雪花纷纷扬扬洒下,落在黑压压的人头头顶。
专心致志的工作令宋雪销忽略周围环境的变化,以及自身精神与体力的消耗。
当他为第五十位病人把脉,自身精神与体能已经降至最低水平。
系统尖锐的提示音终于打破了他忘我的状态。
宋雪销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
脑海里系统魔鬼朗读做人基本准则,试图给他洗脑。
曾经那个会纯粹关心宿主的系统不复存在。
宋雪销是在马车内醒来的,鼻子有点塞,身体有点烫,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身体虚弱,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工作,外加天气寒冷,由感冒引起发热倒是不那么令人意外。
从刚才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喉咙烧得发干,宋雪销下意识做了个吞咽动作,随后止不住地低低咳嗽起来。
此时马车帘子被掀开,阿默蹲在车头,手拿着个热水袋,递给他,说:“给你。”
然后长臂一展,从马车暗格里拿出个杯子,给他装水喝。
宋雪销撑着坐起身,接过热水袋和杯子,先倒了杯热水,呼呼吹了几下,慢慢饮用,热气氤氲,感觉鼻子通了点。
喝了足够水,宋雪销随手搁下杯子,抱着热水袋打算躺回被窝,余光暼见阿默还在,且对方一副有话想说的模样。
宋雪销道:“有话就说。”
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毕竟两个人不熟悉,这半个多月来的对话单方面包括但不仅限于”孤独先生让我来喊你吃饭”,然后没了。
阿默看少年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还低着头吸了吸鼻子,这模样多少让对方显得有些落寞可怜,他抿了下唇,漆黑眸子里满是认真,一字一句道:“孤独先生很重视你。”
他顿了下,继续补充:“希望你不要怨恨他。”
这是他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恨”这个词。
阿默说这话,是以为他会对老头的不解释,又自作主张的行为产生”怨恨”?
对宋雪销来说,情绪这种东西过于虚无缥缈。但他知道,”恨”是一种很浪费精神的情绪,也是一种可以支撑人活着的动力,更是一种复杂的东西。
他的情感生活明明空白简单,又从哪儿生出那种东西?
宋雪销鼻子塞得有点呼吸不过来,他拿手指抵着鼻尖,用力吸了吸,眼眶发红,不自觉挤出生理泪水,声音发闷:“我知道。我不怨恨,但并不妨碍我讨厌他。”
结合他这模样,就是小孩生闷气,又有点像某种小动物毫不凶狠,甚至还有些可爱的威胁。
不茍言笑的青年罕见地笑了下,吩咐一句你好好休息,声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