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揽月阁中有许多孤本、绝迹的名人字画,那些都是她曾经心念已久的。
他似晓得她对这些的喜爱,也未曾拘她每日敷衍伺候,眼睛不离那些外面那些人千金难求的真迹,也会随手丢下几本书让她打发时辰。
偶尔心情好时,还会将她看不懂的地方做注释。
每当此时她便平静地盯着他,似想透过他的皮囊看出什么。
据她所知,顾蕴光当年纨绔作风,人狗皆厌与现在差别不大,帝王却依旧宠爱他,甚至还指派过当世大儒妄图矫正品行,但最后都被他气走了,只留下个尚有些学问的道士。
所有人都当他是玩乐心重,并未在意他最后留下了道士,后来他犯事,帝王震怒之下当是那道士引着他不学无术,下令处死了那道士,还将遣他去了阒关前磨炼脾性。
至于顾蕴光当年究竟犯了何事,知晓的人虽少,但现在依稀还能从当年朝政局势的细枝末叶中看出几分。
淮南王占据晋中掌控军火器械,而垣国进犯边境,帝王对淮南王不能轻易扯破脸,随便找个理由让淮南王年幼的嫡子去阒关前,以为淮南王便不得不全心全意地交出兵权。
但顾蕴光这些年在阒关前,淮南王却从未过问过,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才回京。
父亲冷血,舅舅无情,他当真对这些人没有恨意吗?
师知苎不信睚眦必报的顾蕴光,会乖乖的听帝王的话给太子当前锋的盾,不然到现在他还伪装成不学无术的纨绔。
她打量的视线明显,顾蕴光也不在意被她看出什么,随意晃着染墨的笔尖,雾黑的墨汁恰巧滴落在她的嘴角,清丽的面容平添几分钝感的滑稽。
他乜了眼,笑了。
师知苎回神,蹙眉摸了摸唇角,墨汁晕开在白皙的肌肤上,与平素清冷截然不同。
她有些无言他总是不经意的恶劣心,表情地垂下头,继续研墨。
神情文静,体态温婉,没有半分被影响的嗔意,反而乖顺地研墨。
顾蕴光弃了手中的笔,身子慵懒地往后靠,视线散漫上下扫过她的脸。
师知苎自然不会由着他欺负,当砚中盛了些许墨汁后,猛地往他头上叩。
顾蕴光似早有防备般地别过头,但黑墨却避不开。
头上虽没有,身上却被洒了不少。
她跪坐在矮案一旁,背脊挺直,居高临下的面无表情睨他。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黑墨,复而抬起昳丽的脸,对她露出森白齿,似笑非笑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往怀中一拉,将她的脸按在胸膛。
师知苎挣扎着抬起被墨染花的脸,水眸波光粼粼地泛着怒意,张口便又要口不遮掩地骂他。
顾蕴光淡淡地垂下眸掠过她欲启的唇,单手捏住她的后颈压下,俯身堵住她的朱红的唇,让那些骂声全变成呜咽。
师知苎仰倒在染墨的案上被桎梏得难以动弹,愤红的眸恼羞地盯着他半阖的眼睫,白皙的手指攥皱他肩胛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