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久未曾入眠,许是将温饱困倦便袭来,闭上眼便浑浑噩噩地失去意识。
察觉怀中的人彻底软下,甚至还畏寒的往他怀中卷缩,顾蕴光掀开眼皮,视线掠过她的头顶,默不作声轻轻的将她紧揽在怀中。
金乌西坠,暮色席卷天地,氤氲月色洒下银灰。
师知苎一身冷汗的从榻上惊醒,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迟钝地转过眸,小口地喘着,身子小弧度的在颤抖。
适才的梦中她梦见自己被恶兽吞噬,满堂的血水蔓延,她险些溺亡在血海里面,场面压抑、窒息。
从未做过这样的梦,醒来后除了恶心,还有沉闷如石的感觉压在胸口。
师知苎忍不住伏在榻角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窗牖外的月光透着黯淡的光,将她的脸照得惨白无血色,乌发铺散垂落,像极了从水中将爬起来的伥鬼。
今夜顾蕴光依旧没有在此处歇息,不仅一夜,往后许多日都如此。
待她会自己主动吃外面送进来的饭菜时,他就似彻底将她厌弃在不知名的阴暗角落,连拿起来看一眼似都嫌恶万分。
见不到他人,师知苎有了情绪的缓冲,沉寂几日后也渐渐恢复如常。
只是若是往深处窥去,便能观见她周身沉淀着波澜不惊的沉,往日明亮的眸中也蒙上一沉灰蒙蒙的雾。
师知苎被关了小半月,整日除了吃便是睡,虽每夜都会被噩梦惊醒,趴在角落恶心得干呕。
身子却丰腴不少,但她的脸却越发消瘦,衬得那双眼大得惊人,如同雕刻出来的木偶娃娃,神魂皆被慑走,现在只是一具无神识的尸体。
余霞成绮,苍穹赤红一片,似要滴下血珠子。
许久未踏进过这间房的顾蕴光推开门,便见一身素色水青寝袍,乌发柔顺披散在后背的女子,螓首蛾眉,垂着眼睫动作微僵地重复中动作。
他目色一顿,立在一旁看着。
这一个月虽然他没有来过,但她的消息却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中。
今日几时醒,吃了些什么,饮了几盏茶,事无巨细的被人告知。
而是奇怪的是,他还并未阻止那些人,向他禀告这些无甚重要之事。
师知苎失神的用完晚膳后放下竹箸,垂着眼睫用凉茶漱口,执着湿润的绢帕擦拭着唇角。
少顷,她声线微哑地道:“都拿下去罢。”
她知道后面有人,所以并未回头,只当是每日前来收拾残羹的下人。
身后的人并未如往日般回应她的话,但却拾步朝她走来。
待到师知苎后知后觉地发现脚步声略有耳熟时,已经被人捂住唇口压在桌沿,微t凉的吻从后颈开始啃咬。
她心中有瞬间大惊,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白皙的手指扶住桌角,指尖的粉褪去颜色,抵着头在他的掌心中轻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