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在街道边的铁艺长椅坐了会,数了数还?剩下?的钱,狠狠心,又去坐了三趟地铁。
可沿路看,沿路重新走过她来时的路。
路汐都没有看到有设计图纸的一丝踪迹,她手指头?攥着的钱币越来也少,失魂落魄地看着玻璃窗口的自己?,脑海中浮现了当?初赧渊那句:
【那把钥匙你?找到了又能怎样?七年的时间里,早就被海水腐蚀得?锈迹斑斑……你?找到,想还?能给他吗?】
路汐脸是丧气的,难得?这般委屈想哭,努力?地花费近一分钟时间说服自己?,可能她注定了跟这蝴蝶钥匙没有缘分的,就算想重新制作?出来,上天也会让她遗失。
地铁到站。
冷空气随着紧闭的门开启飘了出去。
路汐身体麻木地站起,感?觉也跟个幽魂一样,跟着飘出去。
她没有钱了。
就算还?想坐地铁,贫穷的经济情况也不允许。
刚晃悠悠地出站,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路汐以为是摄影师终于发现她不在酒店打来询问行踪,看也没看,直接接听:“喂?”
许是她一时忘记掩饰好情绪,声音透出的委屈太明显,竟叫容伽礼顿了瞬,压低嗓音问:“你?在哪?怎么了?”
路汐没想到是他,低垂眼眸的水晃了晃,下?意识地看向脸侧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容伽礼。
她轻压着颤意的呼吸声,没回话?。
怕此刻多说出一个字,会忍不住抽泣起来,手指紧握着冰冷的手机。
容伽礼背景音听着像是在某个热闹的晚宴上,他抬手打断了旁人上前的搭话?,先撇开跟随的秘书走到僻静之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非常耐心等路汐那边调整好情绪,才开口:“不如这样,我们的冷战暂停一晚,你?在哪?”
这是他第二次问。
路汐没声。
容伽礼注视着落地玻璃窗外的无边夜色,又给出新的方案:“嫌一晚太久,一个小时?”
“容伽礼。”路汐唤他名字,像是曾经也这样绝望的唤过了无数遍,只是这次身在的是异国他乡的深夜里,忍过哭意,竭力?维持着一捏就碎的脆弱冷静说:
“我没有钱,没有钱坐地铁了。”
她没有钱了。
路汐一时不想回酒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继而抱着怀里的包又找了张沿街的铁艺长椅坐下,望着不远处汽车驰过的灯光,一团又一团闪烁着像是满天的星。